我伸出爪子,狠狠捏了一下自己的脸,爪子却直接穿透了脸庞。
好吧,我承认自己已经做了自己已死的思想准备,但当事情当真确定下来时还是让我小小的内心受到了不小的震动。
“长生君,你为天君剃了自己亲妹妹的仙骨,将其锁在凌虚台,当真是天君的一条好狗。”男人虽已经身形不稳需要以剑支撑,但说着竟笑了起来,那笑声好像是石子磨过砂砾,带着嘶哑的刺耳感,紧紧攫住了我的神经。
不妙,这厮着实长得太像无鸾,我此番看着都不禁为他心疼起来。
就好像有某种看不见的圆圈匝住心脏,然后一点点收紧,几乎让我不能呼吸。
那边的美人从方才开始就紧紧咬住下唇,几乎要滴出血来。
啊……
我不禁一阵唏嘘,分明有情却又彼此折磨,此番又是何苦。
“吾辈看你乃是不知悔改!那便休要怪吾辈!”
那仙风鹤骨的俊朗男子长臂一挥,白色宽松的衣袖在空中划出一个优雅的弧度,他朗声道:“魔君领百万魔众公然挑战上界,引生灵涂炭哀鸿遍野,如此一番仍执迷不悟,吾辈感其此举皆因欲救其母,遂抽他一魂一魄,褫夺灵力,囚入邀月宫,以反省其罪孽深重!”
那男人话音刚落,另一边却响起朗声大笑,笑声中似是夹杂着放纵的撕裂。
笑声戛然而止,男人双目赤红,“长生君!你这是在可怜我吗?”
“还有你!”随着男人话音一出,那单薄的身影又是狠狠一震。
“你!”男人瞪着她,似是想说什么,最后只是从唇齿间狠狠地挤出了一句别有深意而又咬牙切齿的:“很好,很好。”
“这号称六界第一的美人却特地委身于我魔君身下甘为肉脔,又有谁能想到,被六界之主上界天君痴迷的女人,犹见犹怜的外表之下娇.吟媚态无不堪比醉天宫第一的花娘,此等艳福,我当真是此生难忘。”男人说着又笑了起来,漆黑的眼中是清晰可见的疯狂。
他已经疯了!
我看着他那般邪妄的样子,心脏被揪扯的痛觉竟让我忘了自己已死的事实。
两行清泪从美人眼中流出,红唇已经被咬得渗血,然而她却似丝毫未觉,眼神凄楚,旁观者一看便知这其中定有隐情。
这感情戏演得天雷勾地火简直一个天轰地裂,也不知这是君无殇的记忆还是我自个儿脑袋里小说看多自动生成的虐心戏码。
总而言之,我是插不上话了。
“纤阿。”
一个温柔的女音突然出现在我耳边,惊了已经入戏的我一大跳。
“纤阿。”
那嗓音似是不死心地又唤了声,我回头,却不见半个人影。
我开始估摸着是不是所有生物死后都还是要如此折腾的,正思量着,眼前的场景却突然一黑,男人和女人,那些身穿银甲的士兵,尽数在瞬间消失,眼前所见只剩下浓稠的黑暗。
“纤阿。”“在!”
我当即一个激灵应了一声,这么玄幻是要闹哪样,难怪人间总说什么厉鬼索命魂魄不宁的。
你丫这么折腾下去谁的魂魄能宁啊摔!!
“纤阿,以后,你帮我照顾他。”
那个声音莫名其妙丢来这么一句,我想了想,还是语气小心翼翼地问了句:“……照顾谁……”
“他是个温柔的孩子,你会喜欢的。”那个声音风马牛不相及地接了这么一句,我却大概是听明白了,敢情是要照顾小孩子啊,可是我这么短的腿照顾小孩子真的没问题……
“这是什么?!!!!!!!”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眼前晃动的东西,葱尖般莹白的指尖,手指细长,指甲圆润,这、这、这分明是一双人类女子的手啊!!
我的爪子呢?!!!
目光下移,两段白皙皓腕落入眼中,还有绣有精致芙蓉暗纹的宽松袖口。
我的脑中瞬间一片空白。
所以是怎么着?我变成人了吗?!!!!
谁来告诉我这到底是在闹哪样?
我伸手狠狠捏了一把自己的脸,不仅水滑细嫩,更重要的是——“嘶,好痛!”
我当即捂着脸好一阵龇牙咧嘴,不由感慨我对自己还当真总是这么不客气。
“那么我便将他交予你了,纤阿。”
“……诶?啥……等、等一下!你还没说是谁啊!喂!”果然一如我的直觉,那个声音没再响起,倒是突然眼前黑暗尽敛,一道刺目的光线笼罩了下来。
“……唔……”
待我适应了光线,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禁不住狠狠倒抽了一口气——
“嘶——疼、疼疼……”浑身的痛得好像是骨头散掉又被人重新装了一遍,其难忍程度我想该不亚于被车轮碾过个七八九遍。
我一阵龇牙咧嘴之后,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的笑脸却映入眼帘,我登时捂着嘴就是一声低呼——
“眠夜?!!!”
后者看到我的反应似是全然在他的意料之中,笑容不减半分,慢条斯理道:“我不过是夜不能寐出来散步,竟看到小狐狸差点变成蝙蝠的饱腹之餐,啧,实在是有趣。”
“那我没死?”
眠夜突然不说话了,意味不明的眼光在我的身上转了一圈,方才淡淡否定道:“不,你死了。”
“所以你也死了?”
他突然露出一种似是呛到的神情,噎了一下道:“不,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