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10-12
“你真是让我吃惊。怎么,还不打算回去?”
临央将手中的鱼骨碗放在床边的小几上,笑盈盈地看着我,一双美眸中带着几分促狭。
我轻轻哼了一声,端起碗便直接闷头喝了起来,却被药汁的苦味给呛得连声咳嗽。
“你若千年前也这般有骨气,想必那个男人也不会抓狂到如今依然记恨着。”
临央伸手拍了拍我的后背,话说得语气中倒是颇有惋惜的诚意。
“……你在说谁?”那个男人?哪个?
想来我纯良无害呆萌可爱,哪个人下得了狠手?
临央努了努嘴,回答得不紧不慢:“就是给你留下这伤的人。”
大约是看我依旧一头雾水的模样,临央微微叹了口气又道:“千年前莫不是你和长生君合谋,以美人计诱魔君独自到上界?”
……啥?
……美人计?
我当即愣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怯生生地伸出一根手指对着自己的鼻尖幽幽道:“……你是在夸我美吗?”
“……”
临央的神情,我懂。
是以机智如我,反应迅速地接下话茬,神情严肃:“我以为千年前之事,是你和阿煌的计划。”
其实这样想虽然不太厚道,但是却也不是没有可能。想来我原本遇见阿煌这事儿就十分蹊跷,再加上临央那副仿佛什么都早已洞悉的模样,我早就怀疑当年之事。如今到了上界,见得阿煌与天君甚为熟稔的模样,我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自己当年在魔界,死皮赖脸地追男人的时候,阿煌有意无意也给过我莫大的勇气。我本不愿讲事情往这方面去想,然而当上万天兵将浑身浴血的玄殇压制得动弹不得,当他咬牙切齿地诅咒用最难听的话语形容我,兄长在那里岿然不动衣袂蹁跹,看不出情绪的面容默许着玄殇的误会——那是我才知道……自己被设计了。
维桢早便说过,天君将迎娶我。虽然自己与他并不相识,甚至未曾谋面。兄长是其近臣,忠心不二。
六界之主,他说要娶,谁能不嫁?
何以凌虚台可观六界万物,却总是出现玄殇的摸样?何以维桢一名小小地仙却得以蟾宫得桂进阶上界侍官?又何以,唯有兄长可以打开的月宫前往下界的通道是由维桢将我蒙上双眼带下?
自己当初还是太单纯,竟将缜密的阴谋当做不正经的儿戏,否则又怎会拖累他。
天君,兄长,维桢,临央,阿煌……
这场算计,真是排场宏达手笔阔绰计划周详。
想到这里,我不禁冷笑了一下。
“非也,绝不是你所想那般。”就在这时,临央却突然打断了我,脸上的笑容有些令我意外的苦涩。
“凤凰一族,虽说是不死鸟,然而要成为一族之长,还需经过一次涅槃。此涅槃绝非容易,当初煌儿为了救我耗尽灵力元气大伤,我心急如焚想找出为他渡劫的方法,却在九重天尽头遇见了长生君大人。他说他的妹妹被魔君诱拐,此时非同小可不宜声张,是以拜托我想办法引你回来。如此便可将煌儿的精魄转移至我身上暂放,由我来替他受涅槃之劫。”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临央一口气说这么多事情,信息量虽大,却全然让我安下了心来。
“我方才那般怀疑你与阿煌,看来小人之心了。”
“不是你的问题~”临央十分罢了罢手,表示无所,“我也一直误以为是你与长生君早已将所有人都算计在局里,若不是看你如今爱他爱得那么惨,连性命都不顾,我还当真……”
“什么性命……?”
想来自从我那日在玄殇亲寝殿门口昏迷醒来之后,便一直是临央和阿煌照顾我。临央的饭票不知怎么着突然不再罩她,以至于她天天与阿煌在我面前小则冷战,大则掀房顶的行为已经屡见不鲜。
只是唯独不见他。
前些天那个奇怪的玄殇,或许只是我的错觉。
会如此淡漠,我原本还庆幸看来他并不知道我的身体状况,若不是方才临央说漏了嘴……
“呵,”我不禁苦笑了一声,“原来他即使知道了,也并不在乎吗。”
那这一屋子千年未变的摆设,是为什么?
“他……”临央眉间难得地浅浅拧出一个结,似乎不赞同,却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
我将手中的碗搁置回床头,笑了笑:“其实我习惯了,无所谓。”
即使是看不见也好,看不见,便不多求。
“不求,日子会容易很多。”
临央闻言轻轻叹了口气,沉吟道:“那我可否问一个问题,你如今,是否依然爱他。”
十指蓦然收紧,又缓缓放开。
我笑道:“怎的,千年不见,你话似乎变多了。”
临央闻言似乎愣了一下,也笑了:“是啊,以前很多想得通的事情想不通,放得下的东西放不下。你说,越活越累,可算是我们长寿的代价?”
我摊摊手,表示不知。
“送个药进来那么久,央儿可是不愿见我?”懒洋洋地调子飘进耳朵,酥了我一地的鸡皮疙瘩。
临央的笑脸当即便拉了下来,“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纤细的人影娉娉婷婷走到门槛刚要抬脚,却似是又想到什么,回头若有所思地深深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地丢下一句:“好好的,等他回来。”
我不禁又是一愣,等他?谁?
看来即使过了千年,临央这般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