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顾华年对这桩往事仍耿耿于怀,宋澈就知道她至今还是意难平。
其实站在局外者的角度来看,或许会觉得这两个人都太矫情了。
假设当时有任何一方肯主动先表达心意,结果可能都会大不同,何至于到最后天各一方、阴阳两隔?
不过,宋澈有个秘密没有直接跟顾华年讲:那就是宋老头在弥留之前,早已对这桩往事释怀了。
依据很明显:忘了具体是哪一天,大概是宋澈去大学报道的时候,宋老头忽然一夜之间开了窍,开始物色老伴了!
为此,宋老头的身影开始在各种老年人聚会的地点出没,譬如晨练操、广场舞和老人棋牌室……
至于原因,可能是宋澈出发去大学的时候,随口念叨自己以后不常住这里以后,宋老头怕是连个喝酒吹牛的对象都没有,得有多孤独。
可能就是这句话刺激到了宋老头,也可能是当时春天让万物开始了交/配时节,连巷子里的大黄狗都成双成对了,让宋老头觉得是时候该把自己的终生大事提上日程了。
人嘛,只有心怀对爱情的憧憬,岁数多大都不要紧。
可惜,没多久宋老头就铩羽而归了,据当时大师兄翟凌霄的转述,师父回来后一直嘟囔着“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从那以后他再没去找过老太太们了,继续抱着酒缸子醉生梦死。
宋澈和翟凌霄一核计,怀疑很可能是宋老头的思想段位太高,觉得那些小市民心态的老太太们配不上自己。而后,他们终于从隔壁王婶那了解到,原来是宋老头一直钟意的某个孤寡老太太被另一个糟老头子夺走了。
据说,那孤寡老太太出自书香门第,年轻时曾是个美人,当了一辈子的教师,自己有房有社保有退休工资 ,子女都已成家,可谓是老年版的白富美。
宋老头对这孤寡老太太一见倾心,暗暗发誓要跟老太太白头偕老……不对,已经老了,应该是死后共用一块墓碑。
为此,宋老头不断向老太太示好,展现自己的才情,本以为将上演一段缠绵悱恻的黄昏恋,但最终然并卵……横刀夺爱的那个糟老头子没什么本事,但是广场舞跳得很6,据说是南湖广场舞王,引得一群老太太倾慕。
自打这件轶事之后,宋老头就没再提过找老伴的念头了,只是偶尔在醉生梦死的时候,会感慨几句年少不经事。
原理就是一个浪子经历情路坎坷之后,会愈发怀念纯粹的初爱。
其实这情况,在宋澈钻研心理学之后,认为是一种病。
而顾华年同样也罹患了这种病!
“顾姨,恕我冒昧直言,您这种情况,在心理学上面,属于一种情感强迫症。”宋澈没有继续跟顾华年讲感性,转而以理性的角度进行劝导。
顾华年的眉梢挑动了一下,也不生气,反而似笑非笑的道:“那烦请宋大夫指教一二,我这个病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如果你说得好,我的题目你就算过关了。”
说着,顾华年掏出手机,准备给骞志飞拨电话。
看样子,顾华年是准备要将自己当作宋澈的治疗对象了。
宋澈连忙劝阻:“顾姨,使不得,我只是随口开导几句,当不得真。”
顾华年摆摆手:“这没什么好忸怩的,那些病人可以堂堂正正的上节目求医,我一个医生难道能因为一点小心结而藏头露尾。”
“趁现在有闲暇,大家又讲到兴头上了,你不妨多给我开导几句,也好了结了我这桩陈年的心病,顺便也让普天下的苦情人都能获得一些心理上的救赎解药。”
见顾华年如此豁达开明,态度又坚决,宋澈想了想,就点头同意了。
只是在顾华年拿起手机的事后,宋澈补了一句:“让骞志飞顺便帮我们准备三杯茶吧。”
“什么茶?”
“甜茶、苦茶和茶汤。”
……
晚餐之后,坐在露天阳台上喝一杯茶,欣赏着燕京城的繁华夜景,不失为一种极致的生活享受。
而央视大楼的露天阳台可谓是万里挑一的赏景喝茶场地。
因为坐在这,一边是蔚然古风的古城楼,一边现代摩登的大都会,两个世界看似泾渭分明、却又鳞次栉比。
一切都近在咫尺、尽收眼帘。
当然,如果没有旁边的摄像机和几个吃瓜群众,那就更怡情了。
骞志飞也不想来给人煞风景,甚至接到顾华年的电话通知时,他都一个劲的犯嘀咕。
名誉圈内的院士顾华年,居然要主动请缨充当宋澈行医治病的“工具人”!
这着实把骞志飞给雷到了。
虽然规则上没有禁止这个情况,但放眼任何综艺节目,几乎都没见过评委会“屈尊”给选手打下手。
再说了,专家本来就该是高高在上的,尤其还是这种德高望重的专家,最重视的就是面子和声誉。
而顾华年现在全然不顾这些,要亲自下台跟选手求医,还要通过镜头向公众表露自己的隐疾**,这是对自身荣辱太无所畏惧了还是太无所谓了?
但顾华年一意孤行,骞志飞也很好奇这对评委和选手之间要上演什么样的双簧戏,就单独带了摄像师和汪冰冰,见证这一出奇特诡异的诊治现场。
如果效果不佳或影响不好的话,他还是可以拍板将这一段剪辑掉。
“你姑且说说,我也姑且听听,就当做朋友之间的谈天絮聊,不用有什么心理压力。”顾华年仍旧显得通情达理。
“顾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