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将至,东朝鲜湾海域是一幅乌云低垂、浪涛翻滚的景象。在离岸百多海里的海面上,苏俄海军大型巡洋舰“基洛夫”号形单影只,而在它那高耸的舰桥上,40岁的斯捷潘-库切罗夫上校与56岁的米切尔-凯恩少将并肩而立。前者是这艘苏俄战舰的最高指挥官,以才思敏捷、骁勇善战而著称,后者是受聘于苏俄政府的特级顾问,是效力于红色海军的外籍人员中军阶最高者,同时也是指挥经验最丰富的。此君曾在约翰-托维和安德鲁-坎宁安手下任职,参加了亚速尔群岛战役中的四场海战,战争后期出任“勇敢”号大型巡洋舰指挥官,主要在北海和巴伦支海域活动,4个月的时间里取得了击沉敌船5艘、俘获4艘的出色战绩。
早在1941年末,这艘性能出色的大型舰艇便随同苏俄北方舰队、波罗的海舰队的大批舰艇加入以符拉迪沃斯托克为母港的太平洋舰队。抵达远东的几个月时间里,库切罗夫上校和他的“英国搭档”不辞辛劳,时常搭乘巡逻舰、情报船出航,对日本海的地理水文有了相当充分的了解。
跟日军大本营瞻前顾后、左右彷徨的迷乱状态不同,苏俄方面在第一次哈拉哈河战役之后就开始制定详实的作战方案,基于苏俄太平洋舰队与日本联合舰队实力上的巨大差距,他们的海上策略一如英国本土舰队在二战期间的定位,利用袭击舰和潜艇进行海上袭扰作战,威胁敌本土与战区之间的海上运输。作为太平洋舰队的两大袭击舰之一,“基洛夫”号自苏俄政府对日宣战以来三度出击,每次出航的时间不超过四天,以这种快进快出的方式让敌人难以防范。三次出航,这艘苏俄大型巡洋舰先后遭遇两支日本船团和两艘单独航行的日本舰船,在凯恩少将的协助下,库切罗夫上校利用“基洛夫”号在射程和航速方面的优势连战连捷,累计取得了击沉日军舰船3艘、击伤5艘的战果,领先于另一艘苏俄袭击舰“高尔基”号击沉2艘、击伤2艘的成绩,迫使日本联合舰队调派多支战斗分舰队前来围猎,极大地扰乱了日本海军的作战部署,迫使日军加强运输船队的护航力量,从而降低了日军的海上运输效率。
返回符拉迪沃斯托克港短暂休整两日,“基洛夫”号在库切罗夫上校的指挥下开始了它的第四次战斗出击。借着夜幕的掩护,它驶过阿穆尔湾的水雷阵,遂开足马力消失在茫茫大海深处,清晨时分已经进入了东朝鲜湾海域。因处苏俄海空军的有效作战范围,日本的军用运输船和民用船只自开战以来便不再涉足这片海域,除巡逻舰艇时常出没外,更多是从朝鲜半岛起飞的日军战机。有鉴于此,航行中的“基洛夫”号启动了它的防空警戒系统,遍布甲板的高射炮尖刺般根根竖立。经过战争爆发前后的改装,最初较为有限的防空力量得到了成倍的强化,6座单装100毫米副炮换成了双联装85毫米高炮,10座单装37毫米和45毫米防空炮换成了4套双联装37毫米炮与4套四联装20毫米炮,6挺12.7毫米大口径机枪以见缝插针的方式部署在甲板的各个角落。值得一提的是,在加装了爱制舰载雷达之后,这艘战舰的防空效率较纯人工观测有了大幅度的提高,但无论爱尔兰人、德国人还是美国人都不愿意将他们的火控雷达售予苏俄海军,使得苏俄战舰仍使用传统低效的火控系统,而在太平洋战争中饱受夜战困扰的日本海军,早在1940年就完成了火控雷达的实用化,一旦双方战舰在夜战中遭遇,俄国人显然占不到任何便宜。
“注意!西南方发现敌机一架!拉响战斗警报!”
在人们的印象中,这样的报警声应该从桅杆顶部的瞭望哨传来,然而在这艘苏俄袭击舰上,率先发出警报的却是位于舰桥根部的雷达室,其预警时间也较单纯目测警戒的时代提前了好几分钟。这点时间看起来似乎难有作为,但对于训练有素的水兵们却是非常宝贵的。在敌机身影出现在海际之前,他们可以充分利用这几分钟做好接敌前的准备:调整人员配置,检查操控火炮,储备临时弹药等等。
过了约莫五分钟,一架铅灰色涂装的日军战机出现在了舰员们的视线之中。
举着高倍望远镜观察片刻,凯恩少将道:“是日军双发轰炸机,有效作战半径超过一千英里,可挂载航空炸弹和航空鱼雷,载弹飞行时的最高时速只有两百英里。”
库切罗夫上校能说英语,但仅限于简单的沟通。等凯恩少将说完,他半开玩笑地说:“可惜我对单位换算不太在行,一英里折合多少公里来着?”
作为一个古板的英国人,凯恩少将一本正经地回答说:“一英里等于一千六百零九米,约合1.5俄里。”
库切罗夫上校一如往常地挑起嘴角,露出坏坏的笑容。尽管舰上拉响了防空警报,但区区一架陆基型号的日军双发轰炸机几乎不可能对他的“基洛夫”号构成实质威胁,它所起到的作用应该是大范围的海上侦察——这里距离最近的日军基地有三四百公里,寻常的单发飞机虽然也能飞这么远,但续航力并不足以支持它们进行大范围的空中搜索,航程远且搭载大功率无线电台的重型轰炸机无疑更适合担负这样的任务。
未等敌机靠近,“基洛夫”号上的100毫米副炮抢先发声,这种苏俄海军特有的舰载火炮有着射程远、威力大的特点。作为防空火炮使用,远距离命中目标的几率虽然很小,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