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舰队在皮库岛西偏南40度、距离约90海里处与敌遭遇,敌方共有6艘重巡洋舰、2艘轻巡洋舰,我方轻巡洋舰‘无惧’号已被击沉,战场形势对我方不利,第2、3驱逐舰分队正全速赶来,战况或有转机……”
“约克城”号的司令官住舱里,欧内斯特-金穿着白背心和深蓝色的平角短裤,闭眼靠坐在床榻上,静静聆听副官读出新接收到的电报内容。
待副官读完,他睁开惺忪睡眼,脸上难掩惊讶之意。
“抱歉,请再读一遍。”
“是,将军。”副官没有迟疑,将电文内容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金是个很沉得住气的人,同时也是个非常直率的人。当着副官的面,他毫不掩饰地发起了牢骚:“真是见了鬼,此前的战报不是说那艘战列巡洋舰状况良好么?怎么可能会对几艘重巡洋舰无可奈何?即便是因为夜战发挥不了射程优势,海军上将级的防护是足以抵御大口径舰炮和普通鱼雷攻击的啊!难道前线部队的士气已经低落到了自降战力的地步了?”
“战场上的情形或许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副官揣测说。
“难道德国皇室的那位天才人物真的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金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这个不符合常理的推论却有存在的可能性,若真是那样,美英联军恐怕败局已定?
副官无言以对,默默站在床前等待训示。
金伸出手轻轻挠了挠头,而后自言自语道:“既然敌人对我们的行踪有所预料,那么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临时改岛跟查特菲尔德会合,也不去特塞尔岛休整,走一条他们想不到的路线……对,去弗洛里斯岛,天一亮就对那里的同盟国军队发起突袭!”
“这会不会太过冒险了?”副官轻声道出自己的看法。
“是的,非常冒险,如果我们的举动被敌人预料到,那么这场仗十有八九是要遭遇惨败的。”金皱着眉头回答。
副官没有吱声。
片刻思虑,金已然拿定了主意。当初美英联军奇袭特塞尔岛赢得开门红,自己为何不能故技重施,以奇袭弗洛里斯岛的方式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时离天亮还有三个钟头,时间勉强够用,金立即起身更衣,指挥这支增援舰队调头向南,并将麾下的军官们召集起来,以惊人的效率制定了空袭弗洛里斯岛的计划,针对发现同盟国舰队和未见敌方主力舰艇等情况相应制定了多套战术方案。
不知不觉间,黑夜过去,黎明到来,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亮西面天际,55架低空飞行的战机从东北方逼近弗洛里斯岛——自从军用雷达诞生以来,人们一边致力于提升它们的技术性能,一边努力寻找它们的弱点和软肋,而战争不愧为科技进步的高效催化剂,亚速尔战役期间,交战双方在电子侦测和反侦测领域均有较大投入,脉冲信号告警仪、机载雷达探测器从理论走向实践,低空和超低空飞行突破雷达预警网的原理也开始被人们运用于实战,这是欧内斯特-金能够一战成名的重要倚仗!
这天清早,夏树和他的舰队并不在弗洛里斯岛周边海域,而是前出至弗洛里斯岛西南方约150海里的位置,一方面策应己方巡洋舰队的作战行动,一方面掩护即将从圣玛利亚岛开往弗洛里斯岛的运输船队,而在刚刚过去的夜晚,由德裔爱尔兰海军将领康拉德-胡贝尔指挥的同盟国巡洋舰队在皮库岛以西海域痛击了英国海军上将查特菲尔德所指挥的美英巡洋舰队,使对方折损轻巡洋舰一艘,其余各舰皆遭炮火侵袭,给美英官兵留下的心理阴影面积难以估算。这样一场群狼斗虎的海上夜战既是巧妙的精神攻势,也是成功的战略布局,同盟国巡洋舰队游刃有余地赢得小胜,让对手看到了意大利和奥匈帝国参战给同盟国海军带来的积极影响,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为今后虚实相间的战术部署做出了完美铺垫。
按照夏树的预判,从北美驶来的美英增援舰队应前往特塞尔或皮库岛暂作休整,如果它的航程足够紧凑,也有可能直接开赴战场与查特菲尔德的舰队联手作战,所以他率领“汉诺威”、“巴登”、“马肯森”这三艘主力舰在己方巡洋舰队身后大约两小时航程的位置埋伏接应,并将航母编队部署在自己右后方——弗洛里斯岛海战结束后,航母编队减一增一,“阿尔斯特”号前往圣米格尔岛接受维修,意大利的“加里波第”号抵达前线,投入战场的航空母舰依然保持四艘规模,在多艘主力战舰返回欧洲大修的情况下,它们无疑是夏树手中最为有利的武器。
由于雷达未能及时预警,弗洛里斯岛的同盟国部队对美英舰载机群的出现大吃一惊,但他们可不是毫无防备。吸取了特塞尔之战的深刻教训,以德国为首的同盟国军队对航空部队在前线地带的部署和防御体系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进,随时待命起飞的警备战机比例提升至战斗机部队的百分之二十五,也即四个中队就有一个处于战斗值班位置,一旦出现紧急状况,值班飞行员无需上级指令就可以驾机起飞,而且每处空军基地或野战机场周边设有比以往多得多的应急跑道,值班战斗机散布其间,整体升空的时间缩短了,被击毁在地面的概率也相应降低了。
抵达弗洛里斯岛的55架美英舰载机多数是战斗机和轰炸机,它们目标明确地杀奔岛上的陆基雷达站和各处机场,余下6架鱼雷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