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德皇胞弟海因里希亲王退役、德皇幼子约阿希姆殿下脱离德国海军之后,身为奥尔登堡大公国第二继承人的威廉-奥古斯特-冯-奥古斯特便被人们视为德国皇室成员在海军界的杰出代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这位骁勇善战的指挥官曾担任新式轻巡洋舰“格劳登兹”号舰长一职,并在第二次弗兰德斯海战期间一战成名,此后平步青云,战争结束时已经晋升海军准将军阶,由轻舰艇部队转入主力舰队服役,很快就任新式战列巡洋舰“兴登堡”号舰长,1926年晋升海军中将,任德国公海舰队第二侦察舰队指挥官,4年后专任德国大西洋分舰队司令,直至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
在弗洛里斯岛东北方海域,意志坚定并且雄心勃勃的威廉-奥古斯特遇到了一位来自英国的劲敌,达德利-庞德海军中将,此君人赠雅号“狡猾的老獾”,上一场大战期间就是英国海军主力舰“巨人”号的舰长,说起来还跟威廉-奥古斯特有过战场上的交集。尽管英国输掉了战争,国家声望从巅峰直落谷底,达德利-庞德的表现依然可圈可点,而在杰利科、威姆斯、杰克逊、布洛克等一批老将退役之后,以查特菲尔德、庞德、巴克豪斯为代表的“70后”将领已然成为了皇家海军的新一代中流砥柱,他们出众的才干和谋略使得英国军民对这场复仇之战寄予了无限厚望。
战后近二十年,军用航空技术的发展相较传统陆战和海战兵器更为迅猛,不少人意识到航空母舰和舰载航空兵在海军战略中的价值日益增加,但列强国家对战列舰和战列巡洋舰近乎疯狂的“痴迷”使得许多人依然将重炮战舰视为海战胜负的决定力量,所以每个国家的海军都有战舰派和航母派,不同之处在于哪一派相对占优势,在爱尔兰,航母派无疑是正统主流,而在德国、美国、英国、日本,航母派非常活跃,但总体而言还是战舰派更有市场。
就策略倾向而言,威廉-奥古斯特和达德利-庞德都属于战舰派,然而在这场一触即发的海战中,前者的优势在于他拥有一艘中型航母担当支援,后者则可以期待另一个小编队的两艘海军上将级战列巡洋舰在关键时刻抵达战场。
德国舰队航行在前,经验老道的威廉-奥古斯特知道如何将这种形势转化为战场上的主动权,做出迎战的决定后,他不是让舰队直接调头迎击对手,而是率领舰队急转向南,等到英国舰队相应调整航向,他令舰队连续转向,在海面上兜了个大圈子,为的就是在英国舰队面前抢占t字头——这是巨舰大炮时代最经典也是最有效的舰队战术,能够充分施展主炮火力的一方将在战斗中获得事半功倍的优势。
通过水上飞机的连续侦察,达德利-庞德对敌方舰队的动向保持着清楚的认知,他岂会让对手轻易抢占t字头?接敌之前,英国舰队四度转向,在追踪敌舰队的同时避免双方的距离突然拉近,从而保证了足够的战术回旋空间。
两支舰队犹如高手较量,一边在运动中寻找最佳契机,一边窥探对手的举动,德国人始终将自己置于可进可退的方位,英国人不急不忙地跟在后头,而除了舰载的水上侦察机之外,双方皆未派遣僚舰实施火力侦察。
在这种形势微妙的运动对峙中,双方官兵共同迎来了新一天的日出,但谁也没有心思赞叹大自然的美丽。如此僵持下去,对双方而言都是极大的冒险——英国人惧怕部署在弗洛里斯岛的德军航空兵以及尚未露面的德国航母,德国人忧心敌人的后援力量杀奔而来,所以随着时间的推延,双方指挥官的心态在悄然发生着变化。两支舰队的距离缓缓拉近,从肉眼不及到遥遥相望,德国舰队猛然发力,各舰在高速状态下整体转向,等到英国舰队相应调整时,德国人已在两万米位置上摆开架势:两艘提尔皮茨伯爵级战列巡洋舰进入了标准的左舷接敌状态,两艘轻巡洋舰居于己方战巡左侧海域,以便在战斗中起到混淆敌方测距的效果,另外三艘驱逐舰紧跟在轻巡后方,随时可以利用高航速投入攻击或是防御。
此前的对峙,英国舰队见招拆招,充分展现出了指挥官达德利-庞德的成熟、从容以及舰队官兵过硬的技术素养,最后几分钟的风云突变则显现出威廉-奥古斯特的狡黠与敏锐,德国舰队虽然没能成功抢占t字头,却在攻击的时机上牢牢把握住了先机,考虑到德国战舰在光学测距和弹药技术方面的传统优势,这样的先机很可能成为打开胜利之门的钥匙!
天已放亮,敌舰就在眼前,德国人已无继续保持无线电静默的必要。
在“提尔皮茨伯爵”号和“海因里希亲王”号的射击指挥室里,负责无线电通讯的技术军官们对着电台忙碌起来,这部无线电收发机并非舰上的备用通讯手段,而是有专门的技术用途。
以往的舰队炮战,各舰通常是各自观瞄,射击效果取决于各舰射击指挥部门的发挥。预见到舰队炮战的交火距离将越来越远,德国海军的炮术专家们创立了一套新的战术理论——在舰队远距离对战时,如果双方实力相差不大,未必要固守以往一对一的单挑模式,可安排两到三艘战舰攻击敌方一艘战舰,从而形成局部优势,重创或击沉一艘再对付下一艘,最终瓦解敌方舰队的战斗力。纵观历史,英国海军很早就意识到这种战术的优点所在,并曾在日德兰大海战以及北方的法罗群岛海战中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