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不断的暴雨之中,到最后不光是黄河出现了决口的危险,甚至就连淮河都不同程度的受到了险情的汇报。
面对这样的情况,既然正面战场的局势基本上大局已定了,身为皇帝的赵桓自然就要将目光再重新放在决堤和险情上面。
同时,赵桓却还要亲自处理一个极其重要的大事。
前几日赵桓收到了朝廷的奏报,有人弹劾永静军节度使关胜私自挪用军粮和军资,中饱私囊。
这样的事情在如今这个战火连绵不断的大宋朝,显然是犯了众怒的。
并且这个关胜还是赵桓在登基为帝之后亲自提拔的一批官员之一,在很多官员的眼里,这样的人无疑是皇帝的亲信。
出了这事儿之后,很多皇帝新提拔的官员看来这更是不能容忍的。
更何况是身为皇帝的赵桓,他在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就是怒不可遏。
现在南北战事不断,军资的用量十分巨大,而身为一地节度使的武将却带头贪污这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容忍的。
因此,这也是为什么他会选择在此时就离开前线并且会亲自去处理这件事,所为的就是要杀鸡儆猴,并且告诉这些贪食国家粮草的蛀虫国难财是不能发的。
毕竟在赵桓看来现在可是官员俸禄极高的宋朝,若是放在明清两代,官员的俸禄极低很难养家糊口,贪污这种事还有情可原,可放在宋朝这就是不可原谅的行为了。
甚至在离开前线之前,皇帝就已经想好了究竟要如何从严处置关胜。
而在距离黄河不远的永静军驻地东光,也由于紧挨着黄河的缘故,在大水泛滥的影响下,此时也成了一片湖河沼泽。
平日里这地方由于紧挨黄河的原故往来的货物和商旅不断,倒也算是跟着这条水系沾了一个大光。
可是当黄河真正泛滥的时候,沿河的百姓却恨不得自己从来都没有在这里居住过。
这几日来不断有灾民从四面八方涌到了这座城里。
平素里只有不到5万人的东光,现在起码居住的十多万百姓。而由于人口稠密的缘故,城里的房舍根本就不够人们居住。
本地新到任的县令刘豫却并没有做出什么适当的处置来应对这种突发情况。
以至于这座不大的小城一时间乱事频起,不管是抢劫还是杀人都一窝蜂地出现了,本来还算是整洁的街道上面也搭满了各种各样的窝棚。
只可惜由于天气已经渐渐到了秋冬之交的缘故,那些四处漏风的窝棚可以帮助这些灾民渡过难关吗?
而相对于寒冷的天气更加可怕的难题又放在了灾民的面前。
更有甚者由于粮食不足的缘故,这几日来已经有不少人饿死了。
可哪怕是已经到了这种情况,本地的县令却还是没有打开官仓放粮救济灾民的想法,既然官府都没有动作,城里的那些富户就更不可能去白白救济这些逃难来的人了。
毕竟人家的钱也不是偷来抢来的,要是有官府以身作则还好说,说不定能够带动几个人帮忙,但官府都在这里装死,这些富户就更不可能当那只出头鸟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老百姓的简直就恨不得把官府,朝廷踩在脚底下啐一口痰。
赵桓在登基之后所营造的好形象也随着本地知县的不作为渐渐变成了虚情假意。
俨然就要激起了民变了。
只不过就在眼前的这些灾民都已经陷入了绝望的时候,十日之前,却有一大队拍马赶到的军队却突然驻扎在了城外,并且还每天按时按点的开放粥场,施舍粮食。
甚至还会隔三差五地为老百姓发放一些帐篷和粘布,用来搭建一个容身之所。
老百姓们只听说是附近的节度使收到了朝廷的命令,带人前来赈灾了。
也直到这个时候老百姓们才算是知道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皇帝并没有放弃他们,原本沸腾的民怨也渐渐的平息了一些。
只不过,这些老百姓的好心情还没有持续多久,变故就突然来了。本来平常会对他们施舍粮食和物资的军队突然停下了自己的手笔。
原本在印象中虽然不足够,但起码可以保证活下来的粮食和米粥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
这些老百姓也再次陷入了没有食物的窘境。
然而他们却谁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原本已经派遣军队前来救灾的朝廷突然停下了自己的座位。
只可惜面对这些全副武装的厢军,老百姓却只敢远远地议论,并不敢讨说法。
“老吴,外面的百姓可真的坚持不下去了,要是不放粮食的话,恐怕过不了多久又会有一大批人饿死啊。”
而和百姓们焦虑的心情一样,此时在这座军营的中军大帐里面,显然有个人比外面的百姓更加着急。
顺着这焦急不堪的脚步和声音望去,才发现此时说话的竟然是一个留着大胡子的红脸武将,当看那挺拔的身姿和虎虎生风地动作,就知道此人一定是个骁勇异常的家伙。
只不过和他的身姿不同,此时这个红脸的大胡子却是一副焦急的神色。
一边在营帐里面踱步,一边对着坐在上手的人说道。
原来在这座营帐里面竟然还有一个人,只不过那个坐在上首的人相对于这个红脸大胡子看上去却就要普通了很多。
“你说的事情我何尝又不知道,你以为我就不愿意去帮助那些百姓吗?你老关的官位是怎么丢的?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私自挪用军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