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妈妈以后还是不要再提那个人了。”谢辞世目露隐伤,怔忡许久才回过神来,冲何妈妈低声交代。
何妈妈瞧着谢辞世的神色,就知那未谋面的姑爷不是什么好东西,顾及着谢辞世腹中的胎儿,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叹息着点了点头,“奴婢省的,这事……以后不会再提了。”
谢辞世点了点头。
何妈妈看她脸色不好,嘴角勉强勾出一抹笑来,劝她,“这怀胎啊,前三个月最是重要,奴婢看姑娘面色着实不好,要不还是上榻养着……等公子拿了药回来,奴婢再唤您起来吃药。”
“也好。”谢辞世点了点头,然后抬起手,由何妈妈扶着往寝房走去。
李岸跟着老大夫离开后,过了两刻钟,才匆匆赶回来,他不放心把药给旁人,索性自己生了火,守在炉边煎药。
谢辞世躺在床上,没多久,鼻端便嗅到一股子淡淡的中药味,带着些苦气。
再想到等会就要端到她面前的浓黑药汁,忍不住皱起眉来。
何妈妈在旁守着她,看见她皱眉,还以为是风中传来的苦药味让她又反胃了,忙向轩窗走去,将半开的窗户轻轻阖上。
“姑娘现在觉得怎么样了?”她关上窗户后,又走回到床边,担忧的问了一句。
谢辞世微微挑了下眉,低声道,“我没什么,只是想到等下就要喝那苦药汁子,心里便不舒服的很。”
“姑娘却是个怕苦的。”何妈妈笑了一声,觉得谢辞世和个孩子一般,顿顿,又道,“不过这也不妨事,奴婢让人去给姑娘买些蜜饯佐药便是。”
谢辞世听到蜜饯二字,脸上愁色稍褪,松了口气道,“那就有劳何妈妈了。”
何妈妈笑了笑,又问,“不知姑娘喜欢那种蜜饯儿果子?”
“蜜桔和桃干都可以。”谢辞世闻言,想了片刻,轻轻说道,“左右就是想吃些甜的。”
“奴婢省的了。”何妈妈点头,答应一声,然后转身往外走去。
稍后,她再回来时,手里便多了一只黑瓷罐子,一面打开罐子去了蜜饯给谢辞世解馋,一面道,“姑娘手下那些人的腿脚倒是麻利的很。”
谢辞世但笑不语,隔壁住的两户暗卫她并未隐瞒何妈妈……也交代过她,有要事可以找那七八个人帮忙。
“这蜜饯的味道倒是好得很。”谢辞世尝了一片桃干,冲何妈妈笑道。
何妈妈见她喜欢,嘴角的笑意更深。
一个时辰后,李岸才将安胎药煎好,他亲自端进寝房外,给何妈妈,隔着帘子和屏风,等谢辞世喝完后,才拿了碗离开。
李岸走后,何妈妈一面帮谢辞世掖被子,一面笑道,“公子对姑娘,倒是上心的很。”
谢辞世看了何妈妈一眼,淡淡的说,“我大哥对我自然是极好的。”
何妈妈便没有再说什么。
正房外,李岸站在檐下,却久久没有离开,他在宋记掌柜放出信鸽后,就打算待谢辞世搬走的。
可没想到,半路却杀出这个拦路虎,谢辞世竟然……有了身孕。
他虽然是个男子,但出了那么多次任务,也是知晓女子怀孕后是不能长途跋涉的,不然很容易小产,而小产又是最伤身子的。
为今之计,只有继续留在这里,等谢辞世将孩子生下,然后再做打算。
不过,如此的话,就要防备宋记的人再次与京城的豫王联系上。否则以豫王的性子,不管如何,都不会放过谢辞世的。
尤其,现在谢辞世还怀了孩子。
那可是豫王唯一的一个子嗣。
这般想着,李岸脸上露出一抹阴狠的坚毅!凝神思量片刻后,直接飞身往隔壁赶去……
隔壁,安排了四个暗卫,如今正在院子里切磋,乍然看到李岸过来,都收了手,冲李岸拱手道,“大哥!”
李岸摆了摆手,示意几人进屋。
几人都没反对,直接跟着他往里走去。
进了屋子,李岸长话短说,将当今的形势说了一遍。
他话落,对面四个暗卫的表情都严肃起来,其中暗十三最耐不住性子,率先问道,“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总不能真的跟豫王干起来!”
李岸面色阴沉,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道,“干起来自然是不可的,不管怎么说这里都是云朝的地界,我们人少,难免吃亏,到时真让豫王将谢姑娘带走,再出个什么好歹,王爷那边我们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不错,谢姑娘是王爷唯一的血脉,我们绝不能让谢姑娘落在云朝豫王手里……他当初可是要活活掐死谢姑娘的。”
“照我看,还不如直接带谢姑娘回东临,等她生下孩子来直接跟王爷姓,到时继承摄政王府,如此一来王爷的血脉有了继承,谢姑娘也安全得很……”
“对,那样的话她就是我们东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郡主,到那时,就算豫王还有心思,只怕都不敢造次!”
四个暗卫一人一句,最后直接说到了东临去。
李岸面色凝重的听着,久久没有再开口。
“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暗十三等不及,向着李岸催促道,“到底愿不愿意带着谢姑娘回东临!”
“这要看谢姑娘的意思。”李岸在暗十三的逼迫下,终于开口说了一句。
对面四人却松了口气,只要李岸同意,谢辞世那边他们倒是不担心。
接下来几人又商议了一番回东临的事,然后李岸才离开,回了李宅。
到李宅时,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