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皇后冷了脸色,眸光淡淡的看着太医。
太医始终低着头,沉着嗓子开声道,“太子此次犯病,危在旦夕,连以前一直有用的针灸术都失了效果,臣束手无策之际,是豫王站了出来,以自己周身的内力替太子疏通经脉,才堪堪救下太子一命。为此,豫王几乎损失掉了自己所有的内力!”
“如此说来,是豫王救了孤?”萧钦面上划过一抹愕然,他倒是没想到,萧豫会下如此血本来救他,他还以为他恨不得他去死!
“回太子的话,正是豫王救了您。”太医认真的说道。
萧钦点了点头,“九弟倒是个讲兄弟情义的,回头孤会好好谢他!”
“本宫看倒是未必!”皇后冷哼一声,明显不同意萧钦的看法,扫了太医一眼,凉凉道,“据暗卫禀告,害太子犯病,命悬一线的可也是他!这般不分尊卑、枉顾兄弟情意的人,就算将功赎罪,弥补了自己的过错,可还是得惩戒一二,免得下一次又仗着自己身子好,害了太子。”
这话,太医不敢接,索性三缄其口。
萧钦似乎也想到了昏迷之前的一些事,并未反驳皇后的话,只淡淡提醒了句,“小惩一下便是,母后不可过火。”
皇后素来心疼这个唯一的儿子,自然是顺从的点头,道,“母后都省得的,倒是你,经此一事,还有继续住在大理寺吗?”
萧钦想了片刻,苦笑道,“儿臣想等阿辞回来。”
“既如此,母后便陪你一起等。”皇后经历过一次差点失去的痛苦,她无法再想象第二次,眼见劝不动萧钦,干脆下定决心和他一起留下。
萧钦也知道皇后的心思,并未多劝,只是唤田七公公去帮皇后收拾房间。
田七公公领命,忙退了下去。
皇后又陪着萧钦说了一会儿话,到他困倦了,才带着宫女太监退了出去。
宫里边,萧徵第二日早起才得知太子和皇后的事,也是一脸的担忧,直接吩咐梁恪行摆驾,要再去一次大理寺。
梁恪行不敢耽搁,直接让人摆驾,又唤人去通知各官员,今日罢朝。
龙撵行到大理寺的时候,陈大人正顶着两个黑眼圈看京城地图,乍然听闻皇上驾到,他愣了片刻,才起身,匆匆往外走去。
萧徵看到大理寺卿这副不眠不休的模样,脸色倒是缓和了下,待他行过礼后,亲自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等这件事了,太子满意了,朕不会亏待你。”
“谢皇上!”听到萧徵的承诺,陈大人感动的都快要哭了,不过压力度也是蹭蹭蹭的往上涨,带着一脸受宠若惊的复杂,拱手道,“下官一定好好办差,不让皇上失望,不让太子失望。”
“朕相信爱卿!”萧徵又拍了下陈大人的肩膀。
陈大人这下却是快要哭了……他自己都不相信他自己好吗?
好在萧徵没有多留,说完这句话后,直接就朝前走去。
到了后衙,皇后正在陪太子用膳,看到萧徵进来,两人都要起身,萧徵忙伸手阻止,“皇后、钦儿不必多礼!”
皇后这才扶着萧钦重新躺下,又起身向萧徵行礼。
萧徵上前,伸手扶起皇后,“钦儿现在如何?”
“回皇上的话,性命是保住了!”皇后抬起手,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瓮声瓮气的说。
萧徵面色微沉,“朕听闻,是豫王强行要见钦儿,钦儿不愿,应是被气的犯病的?”
皇后点了点头,只字未提萧豫后面救人的事,太医倒是想提,不过到底没敢触皇后的霉头,拆皇后的台。
末了,还是萧钦皱着眉将萧豫后面将功补过,替他疏通经脉的事说了一遍。
萧徵听完后,点了点头,冷声哼道,“算他还有些仁善之心。”
皇后又擦了擦眼角,不悦道,“可到底是不分尊卑在先……若是他;稍微懂得点尊卑礼数,钦儿也不会犯病。”
言下之意,便是要让萧徵重重惩罚萧豫。
萧徵瞳孔微缩,沉吟了片刻,也觉得是这个理,安抚的看了皇后母子两眼,侧首吩咐梁恪行,“你去豫王府亲自传旨,让豫王对着大理寺的方向跪上两个时辰替太子赔罪。”
“皇上……”梁恪行唤了一声,有几分犹豫,可顾及着皇后的脸面,到底没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只是低低的道了句,“奴才遵命!”说着,带着四个小太监出了寝房,外大理寺外走去。
陈大人瞧见梁恪行,忙上前拱手,试探着问了句,“梁公公这是要去何处?”
梁恪行嘴一向严得很,温和的笑了笑,滴水不露道,“要去豫王府走一趟。”
“豫王府?”陈大人一愣,跟着,快速将昨夜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有所领悟道,“那本官就不耽搁梁公公了,您请。”
“陈大人客气。”梁恪行淡淡的朝陈大人一颔首,拔腿朝大理寺外走去。
乘着轿子,一路徐行。
到豫王府门口,梁公公下了车,抬头看向牌匾上豫王府三个字,他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顿了片刻,才抬步朝里走去。
他到的时候,萧豫还未起身。
昨夜失去了太多的内力,又骑马吹了一路的冷风,后半夜就病倒了,熬到今早才被清明发现,灌了药,正卧床歇着。
是以,接待梁公公的是王府管事。
管事是萧豫一手提拔上来的,再忠心不过,一看梁公公面色不虞,立刻将自家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