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中,兰贵妃已经歇下,浅色的帷帐隔绝了夜明珠的光芒,只隐隐透露出一点人影。
文澜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凤仪宫,随手从檐下的花盆里折下一片花叶,朝兰贵妃寝房所在的轩窗走去,不动声色的将轩窗打开一道细缝,然后运起内力,微微发动,随手一掷,下一刻那片花叶以看不见的速度刺破帷帐朝兰贵妃脸上飞去。
文澜利眸一眯,放下轩窗,转身就走……
她刚出凤仪宫,下一刻,一声惨叫声响起,没多久,整个凤仪宫都乱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所关心的,她足尖轻掂上了宫殿上的琉璃瓦,三步一跳,以最快的速度朝凤鸾宫跃去。
回到凤鸾宫,谢辞世已经睡熟。
她在她床前站了片刻,摇头哂笑一声,然后退了出去,会自己房中净手歇下。
她不知道的是,她前脚刚走,后脚一道黑影便从房梁跳下,直接落在谢辞世床榻前,抬起冰凉的指尖往她脸上探去。
谢辞世只觉脸上一阵沁凉,哆嗦一下,然后睁开眼睛。
“萧豫……”她轻轻的唤了一声,下意识的坐起,将被子紧紧裹在自己身上,防备的看向他。
没错,黑衣人正是萧豫。
他将她眼中的防备看的分明,眸光一冷,掀唇薄凉道,“看来,你还真想嫁给太子。”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谢辞世不悦萧豫屡次夜探她闺房的行径,怒道,“你赶快走,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哦……你要怎么对本王不客气?”萧豫冷嗤一声,并不相信她有此能耐。
谢辞世狠狠瞪了他一眼,“只要我大声呼叫,立刻就会有人过来!”
“你可以试试!”萧豫一脸的放纵,“看看到时皇后是信你,还是信本王!”
“你……”谢辞世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萧豫眸光一动,并未回她的话。
谢辞世却没了耐性,每日就是她大喜的日子,她着实不想再跟萧豫有任何的纠葛,深深吸了口气,烦躁道,“我们之间已经了断了,皇上也下旨允我嫁入东宫,你就不能放过我,非要与我鱼死网破吗?”
“本王的女人,旁的男人不配染指。”萧豫上前,一把捏住谢辞世的下巴,俯视着她,冷声言道,“倘若当时知道你会再嫁,本王一定不会放你出府……”
“你现在杀了我也不晚!”谢辞世别过头,看着帷帐上绣着的兰草,一字一句道,“与其和你苟合,令太子蒙羞,我宁愿一死!”
“你竟然愿意为萧钦守贞?”萧豫容色更冷,拳头握的咯嘣作响。
谢辞世仍是不肯看萧豫,只重复道,“你要不就放了我,要不就杀了我!想让我继续与你无媒苟合,这不可能!”
“谢辞世,半年的欢爱,豫王府的日日夜夜,当真如此不值得你留恋?”萧豫将谢辞世眼中的狠绝看的清清楚楚,知道她是真的萌生了死志……心里就像是有一团火在烧一般,以燎原之势,生生将他所有的理智转瞬之间燃了个一干二净,冷眼看着她,冰冷至极道,“还是你真的以为,本王不敢杀你!”
“……”谢辞世迎着萧豫的目光,听着他说的那些话,忍不住冷笑,心中委屈愤恨纠葛,无以复加,但是开口,却只冷冷的甩出一句,“能动手,何必!聒噪死了!”
“谢辞世!”萧豫低吼一声。
抬手直接扼上谢辞世细腻的脖颈。
谢辞世没有求饶,直接闭上眼睛。
萧豫是真的气昏了头,他捏着她脖子的手不断收紧,谢辞世呼吸艰难,她几乎能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软骨已经错位。
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开口求饶一句。
萧豫双眼赤红,眼看着谢辞世就要被他掐的晕死过去。忽然,一枚暗器破窗而来,直接打在萧豫后背的穴道上。
萧豫没有任何防备,浑身僵住的那一刻,他才回神,然后惊慌失措的看向谢辞世泛青的脸。
谢辞世则浑身无力的朝床上倒去,双眼紧闭,眉头高皱,无力而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发出暗器的暗卫担心谢辞世性命有虞,不得不现身,直接越过萧豫,打开一只小瓶,凑近谢辞世鼻端。
谢辞世闻到小瓶中那股子刺鼻的味道,立刻嫌恶的睁开眼睛,和暗卫紧紧露出一双眼睛的脸对上,她哑着嗓子,下意识的问,“你是什么人?”
“属下奉命保护姑娘。”暗卫低声说道,顿顿,又道,“若是姑娘想离开京城这是非之地,属下可助姑娘呢一臂之力。”
“奉命,奉谁的命?”谢辞世一脸防备的看着暗卫,艰难问道。
暗卫闻言,却未直接回话,而是有所保留道,“请恕属下不能直言相告,主子交代过,何时姑娘有性命之虞决意离开京城,才可告知姑娘他的身份。”
“嗯。”谢辞世点了点头,强忍着好奇未再探究,只想暗卫道谢,谢他今日出手相救。
暗卫点头后,侧首看向萧豫,顺便问了句,“这位……姑娘打算如何处置?”
“扒了衣裳,挂在宫城门口!”谢辞世瞪了萧豫一眼,恨恨的说道。
暗卫闻言,点了下头,直接朝萧豫走去。
萧豫被谢辞世的话气的肝疼,想瞪她,因为刚才的事又没十足的底气,只轻哼一声,然后在暗卫朝他动手之前,强行将穴道冲开,带着一身的凛冽之气与暗卫战在一起。
谢辞世看着两人不分伯仲的过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