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四自然不敢受,侧过身微微避过,然后拱手道,“卑职先去处理那两匹马,稍后再送姑娘回去。”
谢辞世默然颔首。
暗四转身运气蹲马步,双掌贯力,袭向两匹马,直接将两匹马打晕过去。确定短时间不会再对外面的人造成伤害,然后才转身冲谢辞世甩头,“卑职送您回去。”
谢辞世“嗯”了一声,扶着春笋,跟着暗四往巷子外走去。
走到巷口时,谢辞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脸色煞白的看向暗四,道,“马匹发疯,刚才应该伤到不少人吧?”
暗四无声点了点头,面上隐约浮起一抹怒气,不过却没对谢辞世说什么,只道,“这些事王爷会派人处置!”然后用眼神催促谢辞世上路。
谢辞世又看了一眼方才行过的地方,然后才跟上暗四。
暗四将谢辞世送回到王府后,就转身离开了。
谢辞世眉目之间闪过一抹怅然。在庭院里站了很久,才朝书房走去。
书房中,萧豫听完谢辞世对方才事件的描述,脸上表情也严肃起来。然后突然起身,交代自己身边另一个贴身婢女予禾送谢辞世回绿竹苑后,便拔腿朝外走去。
谢辞世看着萧豫离去的背影,表情微沉,半晌都没动。
予禾眉眼微垂,上前扶住谢辞世胳膊,温和道,“奴婢送姑娘回去吧。”
谢辞世听到予禾声音,这才回神,冲她点了点头,两人往外走去。
她们身后,春笋终于缓过来,跟在后面,也出来了书房。
回到绿竹苑,予禾伺候谢辞世喝过安神茶后,看着她歇下。然后冷冷看了春笋一眼,让她跟着一起出去。
厅堂里,予禾一脸严肃的站着,春笋则满面悲痛的跪着。不知过去多久,予禾突然开声,质问春笋,“你可知罪!”
“奴婢、奴婢……”春笋被予禾一吓,又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她眼眶通红的看着予禾,喃喃道,“奴婢只是害怕……”
“你不是害怕,你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予禾听春笋辩解,面上表情更加冷漠,隐约间,还带了一丝愤怒,看着她,寒声道,“我当初是见你可怜,才做主让管家留下你,以往后院没个主子,你软弱无能,我可以护着你,但是现在,谢姑娘入住绿竹苑,她就是你的主子,既是你的主子,你便该无条件的帮她护她,甚至在必要的时候为她舍命!而非像现在这样,碰上事情,还要她哄着你照顾你!”
“可我、我是真的怕啊,予禾姐姐,你不知道,那两匹马发疯的时候有多可怕,整辆马车都在摇晃,好像要散开一般,我怕疼,又怕死……”春笋语无伦次的说着。
予禾气的一脸煞白,深吸两口气,然后冲着她低吼,“够了,自己分内的事做不好,还敢找借口,你是逼我将你发卖出去吗?”
“不、不要,予禾姐姐不要!”一听要被发卖,春笋眼眶一酸,眼泪啪嗒啪嗒的就往下掉。她已经在人牙子手里吃了太多的苦,她宁愿死都不想被发卖……
“既然如此,你就好好伺候姑娘,凡事以她为先,遇到危难,就像你橘颂姐姐一样,自己先挡上去!否则,湘君的昨日,就是你的明日!”
湘君……
听到这两个字,春笋几乎立刻想到那日午后绿竹苑那场吓死人的观刑。
乱棍打死,实在是太可怕了!
她眼前不停有湘君浑身是血的画面闪过,她用力抱住自己的头,低声啜泣。
予禾没有安慰她,冷冷甩下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便朝室内走去……
当晚临睡前,春笋满眼通红的去找了予禾一趟,求予禾再帮她最后一次,她不想在绿竹苑伺候谢辞世了。
予禾听罢,闷闷的叹了声“烂泥扶不上墙”,然后便将她发配到了浣衣房。
谢辞世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醒来时,发现守在她身边的不是春笋,而是予禾。她愣了愣,问予禾,“春笋呢?”
予禾淡淡笑了笑,“她就是个孩子心性,被昨天那档子事吓到了……情绪很不稳,奴婢怕她吓到姑娘,就将她挪出去了。”
至于挪到哪里,予禾并没有提起。
谢辞世也没问。
春笋的性格,本来跟她就不合拍,那样懦弱无原则善良的人,她根本欣赏不起来。
眼下又予禾出手也好,倒省的她费心。
由予禾服侍着漱口,擦脸,又用了早膳。随后,谢辞世问起那四个暗卫的事。
予禾温和道,“王爷带人赶去的及时,四人性命都无虞……惨的事郑大小姐那八个暗卫和她的侍卫,因为当街行凶,直接被京兆府的人带走了。”
“那那些被马匹踩伤的百姓呢,性命可无虞?”
予禾便道,“有四个重伤,八个轻伤,另外就是有许多摊子的被撞翻,受伤的王爷已经给了抚恤银,后续有什么不适,都随时给治。摊子撞翻的,也都赔了钱。”
“那便好。”谢辞世松了口气,半晌没说话。
予禾眸光微微闪烁,良久后,轻声道,“还有一件事,奴婢不知当讲不当件……”
“你说!”谢辞世对予禾印象很好,直接冲她颔首。
予禾闻言,意味深长的看了谢辞世一眼,才道,“郑大小姐那八个暗卫都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她那个侍卫的身份好像有些不寻常。京兆府衙役给他换囚服的时候,竟然从他身上扒下了一件绣着郑大小姐闺名的肚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