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鼓着腮帮子,在赫煜脸上几番梭巡,见其眼皮动了动,转醒,撤回弯着的腰,没好气道了句:“混小子,你终于知道醒了。”
赫煜睁开眼,皱眉“哎呦”一声,揉揉被敲痛的头,不明所以道:“绝尘兄,你怎么打人呐。”这老头虽然性情古怪,但这样还是头一遭。故此他只是疑惑,未有半分的怒气。
“哼!打人?我不打你,你能醒吗?”老头说完,胡子撅的老高。赫煜更是不解。只听老头又道:“也不知你做了什么噩事,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偏还鬼吼鬼叫,扰得人不得安生。”
“是吗?”赫煜试图回想。可是他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空空的脑海迷糊的残留了几个画面。那画面很杂乱,其中好像有个人在放肆的大笑,依稀有诵经声响起...然后好像有什么东西脱离了那人的躯体....啊。赫煜只觉头疼欲裂,再想不起任何。
“好了,好了。想不起就别想了。还是早些睡吧!”老头没耐心的摆摆手,踏出了房门。
然,赫煜回头望着窗外的点点星辉,没了一丝睡意。这几日下来,他的耳边每晚传来姝滢的求救声,甚至一日强过一日,一晚比一晚清晰。他强烈不过的感觉到姝滢有危险。特别是今晚。虽然梦魇后面他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但他唯一确定的是他不能再等了。不管出谷有多难,不管以后同门怎样看他,追踪来的师伯会怎样更加误会他,他都不管了...他现在只要确定姝滢是否安全。
眼待着迷蒙的天空逐渐放明。赫煜负剑留书,来到最初碰见魔鸟云琢的大河岸前。祭出玄轮,正要跃上,突然后背被人一拉,赫煜身形未站稳,顿时跌下玄轮,差点坐倒于地。
“混小子,你这是去哪儿呀?”老头笑眯眯的站在他面前,兴高采烈道。
赫煜郁气满眶,一望眼前出现的人,险些崩溃。好半响才平复心境,道:“绝尘兄,拜托你下次出现的时候,能不能正常一点,这样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也不知这老头修的什么道法,无声无息,神出鬼没的出现在眼前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在白日里还好说,像上次半夜出现在茅房门口,饶是像他见惯一些鬼怪,仍被这老头吓得不轻...
“正常一点?何谓正常?像你半夜不休,偷偷摸摸来此,对吗?”老头不置可否,反问道。
“我偷偷摸摸?”赫煜忍俊不禁,偏头望向老头,道:“是你偷偷摸摸跟我到此吧!”
“...我,我哪有跟着你。”老头不承认的扭过头,斜眼道:“难道这里是你家,只准你走,我来就不行啊。”老头瞪着眼,可话刚说完,他就发现不妥,这里本就是他的地盘,这下怎么倒换做他被指问了。
正要辩驳,却听赫煜摇头一笑,道:“好了好了,绝尘兄你大人有大量,莫要再气恼,与赫煜纠讨这个问题了。赫煜自知一早不辞而别,是很失礼。也多谢这些时日绝尘兄的好心收容。但是,赫煜现在真的有件很重要,亦必须去办的事情。”赫煜说到这里已全无半点笑意,严肃道:“我也知道让绝尘兄为我出谷而破了你这精心设置的法阵,不可能。所以赫煜断不会再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只求绝尘兄莫要阻拦赫煜自行破阵就好。”现在的他只想能快点出谷。
“好啊!你要出谷,我也不拦你。”老头捻了捻他那几根少的可怜的白须,望向身下那大河,道:“那你去吧!”
这老头答得这么爽快?赫煜愣了愣。他记得昨日晚饭他有含糊的提过,这老头可是想都没想就一口否决了,这才使他早上为何会不告而别。可这下又是...
赫煜满团疑惑间,老头蓦地凉飕飕冒出一句:“只是你过得了这河吗?”下一刻,赫煜只觉眼前一瓢冷水当头灌下,僵化住了。
“混小子,你可知这阵法我足足花了十年时间布下其形,又费心十年结下其阵,整整二十年才生成这般强大的禁制。你看,连那善于驭风驱浪的魔鸟追我到此,都被困于其内,飞不出三尺,最后被我用为守阵之用,这岂是你说闯就能闯得过的。”老头昂步到前,扬手一指,果然那高空逐渐庞璇飞近,放大的黑点正是那日赫煜与之缠斗不下的魔鸟——云琢。
那大鸟飞下,一双森目从他身上阴寒的盯过,扑打着翅膀温顺的停在老头的身旁。老头开心的抚摸着它的头,甚是洋洋得意的看向身后的赫煜,道:“混小子你想好了,你可还要过这河?”
赫煜屏息,一望脚下的滚滚急湍的大河与眼前那随时欲作奋战的魔鸟,紧握黑剑,严峻道:“绝尘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此行赫煜非去不可,这阵也非闯不可!”一字一句斩钉切铁。
老头面容俱惊,万没想到这小子性子如此倔强,明知道无路偏生还闯。当下大有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吹胡子怒眼道:“你,你小子...真,真是气死我了...老头我好言相劝,你不听。你还真以为你那三脚猫的功夫破得了我那阵...你简直是痴人说梦话...自寻死路...”老头气得来回踱步。
呵!原来这老头担心他。赫煜心头一阵温暖。笑了笑,他走上前,一拍老头的肩膀,玩笑道:“绝尘兄,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你这混小子,谁担心你了,你休要胡说,我才懒得管你死活了。”
赫煜也不理会对方承不承认,只是摇头叹息道:“那便是了,既然绝尘兄你心意已定,要眼睁睁的看着赫煜自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