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曜天依然是神色莫辨,不置可否地开口道:“这么说你承认蒙卿所奏属实了?”
公孙秋彦恭敬地俯身叩拜,应道:“是。”
“可有苦衷?”
“回禀陛下,没有。微臣有违家规更辜负了陛下圣恩导致家父大怒,确实施下家法训责。而微臣也因此受伤卧床无法上朝,只得以病为由告假。微臣行为不端还犯下欺君知罪,不敢辩解但凭陛下处置!”
听到“家法”“受伤卧床”这两个词,皇甫曜天握着奏折的手顿时有些发抖。他脸上显露了明显的怒意,看得朝臣顿时噤若寒蝉,不过有几人却是自以为揣得圣意而得意地在暗中轻笑着。
然而,过了许久皇甫曜天都并未直接说出处置办法,而是又盯着蒙追道:“朕倒是没想到,御史台的工作效率是越发地高了。蒙卿刚才所说,公孙卿家是与人结伴去的吧,那御史台有没有查出另外的人是谁呢?或者说,你们有没有查出他们去那里的目的呢?”
蒙追一愣,这个陛下为何不按常理出牌?他当然查出了另外一个人就是陛下自己,可饶是他再铁面无私也不敢轻易地拉陛下下水啊。平时他敢和陛下抬杠也是会看陛下脸色的嘛,哪里真的有那么大的胆子和陛下对着干!
更何况,进勾栏风月之地除了寻欢还能有什么目的?这个陛下为什么会问这个?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陛下这是何意,忙不动声色地向沉默地恒王看去,希望得到一点指示。
然而,恒王却是连一个眼神都不肯赏给他,只是沉默地站在队列之中。
他只好硬着头皮应道:“请陛下恕罪,微臣尚未查出。或许可以请户部尚书大人为大家解惑吧!如果也是朝中之人,他应该和户部尚书同罪!”
陛下不敢轻易得罪,一个随处可见的尚书还是可以对付的!
皇甫曜天看了看他,又朝公孙秋彦道:“公孙卿家,你能否为朕解惑一番呢?”
公孙秋彦挺直了身子,平静地答道:“回禀陛下,那只是臣的一个私友,与朝堂无关。此事由微臣一力承担,还请陛下明察!”
皇甫曜天不禁有些着急,紧握的手心满是汗水,再次确认道:“你可知只进入风月之地便足以判你有失体统之罪,更不要说欺君之罪是更大的过错?如有苦衷你大可一一道来,朕可以为你做主。”
他在心中呐喊道:你倒是辩解呀!
可公孙秋彦却依然平静地开口道:“臣知罪,但并无苦衷。臣愿意一力承担罪责,只求陛下看在臣效忠多年的份上放过臣的家人。”
狎妓之罪事小,欺君之罪可是重罪!
又过了好一会儿,皇甫曜天才艰难地说道:“你倒是有孝心。那好……”
“启奏陛下,微臣也有本要奏!”
另一个声音适时插了进来,皇甫曜天一看心中顿时舒了一口气,脸色也有所缓和。
刑部尚书陆翔林,又一个六亲不认的铁面尚书,和公孙秋彦一向惺惺相惜。此时他肯站出来,便一定是为公孙秋彦脱罪的!
吓死他了,还以为毫无后招可用呢!
“陆爱卿,有何事要奏?”
陆翔林恭敬地行了一礼,开口道:“打断陛下的话微臣惶恐,但微臣所奏也属于这一类案件。原本想要等双典过后再行奏报,既然今天蒙御史提到了,臣便斗胆禀奏,陛下听后一起处理也不迟!”
皇甫曜天心中暗笑,面上却一脸肃然,抬手道:“无妨,爱卿详细禀来。”
陆翔林正欲开口,禁军统领慕容云却在这时从殿外匆匆赶来。
殿中之人顿时面面相觑,心想今日之事还真是多啊,这是又怎么了?
慕容云直接走到公孙秋彦旁边跪下,对着皇甫曜天抱拳道:“启禀陛下,吴哥四皇子携使团已抵达皇宫。另外,四皇子说是有要事想要此时告知陛下,希望陛下准允!”
皇甫曜天顿时疑惑不解:“什么事情非要此时来说,待下朝朕接待使团之时一起告知不行?”
慕容云道:“四皇子说,此事关系到此时殿中的一些大人,也或许能为陛下解忧。”
“哦?”皇甫曜天顿时来了兴趣,“也罢,就当缓解一下气氛吧。请他进来!”
“遵旨!”
慕容云便起身大步离去,不大一会儿殿外便传来了传旨太监的声音:“吴哥四皇子到!”
在众人的注目之下,殿外施施然走进一个高挑绰约的身影。头顶镶玉金冠,一身修长的云纹镶金服,外披一袭长可曳地的银白锦面狐裘,脚踩黑色羊皮长筒靴。内敛而不失尊贵的服饰,将他的皇子气质衬托得淋漓尽致。
可令人奇怪的是,这四皇子此时却是一抹白纱遮面,独留一双好看的凤眸展现在众人眼前。
面见皇帝陛下居然不以真实面目见人,让在场朝臣不禁猜测不已。不过,既然陛下都没有开口,他们也就只能在心中暗自揣测原因了。
来人步履优雅地走进殿中,不经意地看了地上的公孙秋彦一眼,随即向皇甫曜天双手交叉放于胸前郑重行礼道:“吴哥四皇子楼邑欧卡拜见虹彩皇帝陛下,我谨代表吴哥皇族向陛下致以诚挚的问候!”
皇甫曜天威严而不失礼节地抬了抬手道:“楼邑皇子不必客气,远道而来一路辛苦,朕欢迎吴哥使团的到来!”
楼邑欧卡笑着回礼道:“多谢陛下!稍后楼邑会奉上我国为太后娘娘及皇帝陛下准备的贺礼。而此时楼邑前来打扰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