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恩与史文恭这场斗,直看的两边士卒合不上眼,最终以史文恭再次不敌罗恩而告终。
虽是如此,也叫那些士卒震惊不已,训练起来更加卖力,都想从史文恭手下多学几招。
随后罗恩又与闻焕章转到了水军营地,李俊与阮氏三雄虽然没有行伍经验,但他们水性出众,足以服众,又在史文恭和罗恩处学来练兵的法子,所以倒也有模有样。
两天之后,大年初一。
梁山大摆宴席,一片喜庆的气象。
宴席过后,仁义堂前。
“升旗!”
随着罗恩一声高喝,那面由百姓送的旗帜缓缓被拉上旗杆。
闻焕章注视着冉冉升起的旗子,面露微笑。
阮小七一脸兴奋之色,只觉得这八个字让人心中畅快无比。
史文恭看着那旗,越发觉得自己随罗恩来到这梁山是正确的。
李俊也是若有所思。
随着旗帜定格在那旗杆顶上,罗恩拍了拍手,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到他身上来。
此时台下除了十余位头领,还有数百小头目,尽皆注视着罗恩,等待他的讲话。
罗恩环视一圈,开口道:“众位兄弟,罗恩自从江州逃难至此,占了梁山这块宝地,已有三月有余,我梁山发展迅猛,如今已过万人,江湖上皆说梁山现在是绿林第一大寨。”
众人听到这里,脸上都露出自豪的微笑,绿林第一大寨,只这话说出去便有气势。
“我等自聚义起不坏百姓,不劫客商,只除那些欺压百姓的恶户,兄弟们可知为何?”
罗恩问了个问题。
阮小七叫道:“这还用问?全是哥哥仁义,替百姓除害。”
“小七兄弟说的有道理,是众兄弟仁义,才有现在梁山周边百姓对我等的交口称赞。只是我等又为何聚集在这山上?”
罗恩又问道。
“我等在这山上聚义,全赖哥哥义气无双,才聚得这一班好兄弟。”
“那好,我再来问,都说为义气而上山,可这里有许多兄弟,在上山前,完全不知罗恩的为人,却也是上的山来,若罗恩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却不是害了众兄弟?”
阮小七闻言道:“哥哥这是说的甚胡话?想哥哥每家每户皆发放十石粮食,怎地是那小肚鸡肠之人?”
众人皆是应和。
“可这山上的大半兄弟上山之前,梁山并未行放粮之事,是以他们也不知罗恩的为人,这些兄弟上山来,有绝大部分,都是为了安家费与月钱而来。”
下面许多人闻言不做声了。
罗恩接着道:“为什么这十贯钱就能让一条汉子放着好好的良民不做,偏偏要上山来做这掉脑袋的买卖?”
“若是人人都有饱饭吃,人人都能讨上一房老婆,又有谁愿意落草为寇呢?”
罗恩见下面无人做声,继续道:“正是因为众兄弟连饭都吃不饱,这才上山求口饱饭吃,我这山上兄弟,多是百姓出身,所求者,不过吃饱而已。”
“可是这大宋朝无钱?非也,大宋富裕,天下皆知,却又连使百姓吃饱都做不到。这是何原因?”
“却是百姓们交了租子,这钱却用不到百姓身上,我闻那蔡京高俅等人,一顿饭就要花上几百贯,他们的一顿饭钱,足以使一户百姓家几年吃喝不愁。”
“再看那道君皇帝,一天只顾舞文弄墨,对百姓疾苦,可有半点体会?没有!只一个花石纲便弄得江南民不聊生。”
“若是这些太远,兄弟们只看被我梁山除掉的那些恶户,他们何止家财万贯?家里所有的钱财足以使人几辈子吃喝不愁。”
“可是他们仍是欺压百姓,榨取民脂民膏,这些钱被他们用来贿赂县令,县令收了贿赂,又使钱去贿赂知府,知府收了钱,却去孝敬蔡京高俅那等人,蔡京高俅等人,本该为百姓生计而担心,却只收钱来供自己享乐。”
“更兼只手遮天,只顾营造清平世界的假象,只是世界真的清平吗?非也,世界不是清平世界,而是清贫世界。”
众人闻言一阵哄笑。
“一字之差,谬之何止千里万里?”
“是以我等这些占山为王之人,本该被百姓所畏惧,却只因十来贯钱,十余石粮食,便能使百姓感恩戴德。更有百姓自发送了我等这替天行道为民做主的大旗。”
“我们做了什么?只是除了些恶户而已,只这些便被百姓们称作为民做主了,这难吗?不难。可就是如此简单的事情,满朝廷竟没有一个人去做。”
“他们只顾沉浸在自己的享乐之中,不顾百姓死活。何其可笑。”
罗恩说完,又环视了一圈道:“有哪位兄弟知道我等这么做的原因?”
罗恩见众人欲言又止,闻焕章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又道:“我等这么做,非是仁义这般简单。而是为了两个字‘良知’”
罗恩这两个字直如一记重锤,在闻焕章心中掀起阵阵波澜。
“良知...良知...”闻焕章喃喃道。咀嚼着这两个字的含义。
“人生来便有良知,良知告诉我们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讲义气是良知,行仁事是良知,行侠仗义也是良知,我们这般做,只因我们知道这样做是对的。”
“好,听贤侄一席话,胜过我这读书数十载。直令我茅塞顿开。”却是闻焕章应道。
“我说了这许多,便请军师来为大家讲几句。大家鼓掌欢迎。”罗恩说着带头鼓起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