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把时间稍稍往回倒一些,在东溪村外,一行五人正往晁盖庄上而去。
当先那人,正是和宋江分别之后往江州去的智多星吴加亮。
“吴用哥哥,你何时带俺铁牛去见孝义黑三郎?”这开口相问的却是一条大汉,观他样貌,但见:黑熊般一身粗肉,铁牛似遍体顽皮。交加一字赤黄眉,双眼赤丝乱系。怒发浑如铁刷,狰狞好似狻猊。
吴用笑道:“铁牛勿急,待我等先去寻晁保正,取了生辰纲,你分得万余贯财宝,再去寻宋jiāng gē哥,岂不是有面子?”
那铁牛闻言嘟囔道:“俺铁牛却不识得这什么晁盖,谁耐烦去鸟他?倒不如直接寻了宋jiāng gē哥,和他一同去拿那生辰纲。”
“铁牛莫要鸟乱,宋jiāng gē哥乃是官场中人,安能与我等行此事?”
见得吴用略严厉了些,铁牛道:“直这般麻烦,不过俺铁牛最是佩服宋jiāng gē哥。不似那梁山上的什么罗恩,戴宗哥哥都与俺说了,他不过是个假仁假义的小人。”
吴用道:“你若是信我,只顾跟着便是,到时自少不了兄弟的钱财拿。”
铁牛忙点头不迭道:“信,信,俺铁牛自然信哥哥。哥哥初次与俺见面时,便送了好大一锭银子与铁牛,乃是这世上少有的奇男子。”
吴用闻言却指责道:“你这顽童,却还好意思说,那二十两白银,只叫你一上午便输出去十两。”
铁牛嘿嘿讪笑,嘴中争辩道:“俺那不是想赢些银钱请哥哥吃顿好的吗?谁知手气不好,却输了些,哥哥莫怪俺铁牛。”
“我却怪你作甚?区区几个银子,使完了只管到我这里来取,只是我自戴院长那里把你讨来,你却要听话,不然便不带你去见宋公明哥哥。”
“俺铁牛就知道吴用哥哥最讲义气,让俺看时,天底下除了宋jiāng gē哥便是吴用哥哥最义气了。哥哥放心,俺铁牛一定听从你的安排。”
铁牛说罢一把搂住身边那七尺来长身材,长着一双三角眼,赤发黄髯汉子的肩膀,说道:“张横兄弟莫要焦躁,你那什么兄弟既是不讲义气,你还管他作甚?若是真的生气时,俺铁牛陪你直杀上那梁山把他抓下来随你处置。”
边上众人知道这黑厮素来没脑子,只当他又犯浑,也不管他。
只说张横心中却不是滋味,自从和张顺闹掰之后,张顺带着老母上梁山投靠罗恩去了,只留下他一人在那浔阳江上胡乱害人度日。
近来本来心中还想着要是朝廷派大军收缴,张顺混不下去自然会回来。岂料梁山近来连呼延灼那等猛人带的人马都击败了,直传遍了整个绿林,如何能叫张横心里痛快?
只是要叫他现在再去梁山,一来拉不下脸面,二来那罗恩素来不喜自己,没来由去自讨没趣却不是张横愿意的。
张横心中恨恨想道:“只待我跟这些人一起分了钱,管他什么梁山,老爷才不耐烦去。”
边上一背着双剑的道装先生笑道:“此番贫道遇上诸位好汉,实乃缘分,那托塔天王晁盖贫道也有所耳闻。都说他仗义疏财,闻名山{和谐}东河{和谐}北两地,论起来,不到得便差了梁山罗恩。我等和他一同共事,倒也快活。”
几人中最后那条大汉,生的赤色虬须乱撒,红丝虎眼睁圆。此时插话道:“王道长说的是,我在那揭阳岭时,便不喜罗恩此人。我自开我的黑店,却关他鸟事?他却看不起我,叫那李俊不要和我来往。加亮先生既是识得晁天王,我等还没耐烦去他梁山作甚?”
那王道长笑道:“那是他罗恩有眼不识金镶玉,此番若不是李立兄弟打探到生辰纲的路线,我等又怎能有这条财路?”
吴用看着这几人,心中倒也定了下来。这些人除了王道人,都是自己从江州拉来的,自己去江州时,本为避祸,没想到却在江州结识这些人,近来这李立更是获取了今年生辰纲的押送路线。
如此一来倒叫吴用起了心思,有了这些人,再加上晁盖和自己的计策,那生辰纲定是手到擒来。而且有了这条财路,也好再回到晁盖庄上,依着晁盖的性子,必然不会把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
所以吴用便使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这些人都随他到了此处。
当下吴用笑道:“几位兄弟,这便快要到了。”
众人又走了一段路程,便到了那晁盖的庄上,那庄口的门客见是吴用,先是一喜,然后问候一番,便进去通报晁盖去了。
不多时,晁盖和刘唐便一前一后的大踏步而来。
“加亮先生,这些时日却去了何处?直叫晁盖好一阵挂念。”
晁盖见果是吴用,难掩喜意,上前来便拉住吴用的手问道。
吴用见晁盖这般挂念自己,心中难免有些歉意。
“都是小弟的不是,叫天王挂怀了。小弟到江州探望我那故友戴院长去了,一时走的急切了些,不曾说与天王知晓,还望勿怪。”
“先生无事便好,只是再有下次时,一定要知会我一声。”晁盖也没多想,满脸喜色的说道。
“只你便是托塔天王晁盖?”
晁盖见一天黑大汉朝自己发问,也不怪他失礼。便先抱了抱拳道:“我便是晁盖。”
又问吴用道:“兄弟,这几位是?”
吴用闻言一拍脑门道:“看我这脑子,却忘了与诸位介绍。这几位都是我在江州结识的好汉,船火儿张横、催命判官李立、飞天蜈蚣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