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春伏在马背上,死命催动坐骑往前跑。只闻耳边阵阵弓矢之声,也不敢回头去看。
“就这般放这厮走了?”马麟朝袁朗问道。
“此人非等闲之辈,我也无必胜之把握,不好留他。他的生死无足轻重,今番既是救得徐教师脱难,便算是不虚此行。”
马麟闻言点点头,袁朗说的不错,这胡春的手段确实非同小可。
徐宁见退了胡春,心下大定。只是徐娘子一路奔波,方才又吃那一吓,已是昏迷了过去。徐宁小心翼翼的将妻子平放在松软的草地上,抱起幼子,来到马麟面前抱拳道:“多谢好汉相救,只是徐宁不解,诸位为何来救我一家,还望好汉一解徐宁疑惑。”
马麟苦笑道:“徐教师因我等而蒙冤,岂能叫人视而不见?”
徐宁大惊:“难道你们便是梁山泊的人!?”
袁朗来到几人身边,跳下马来,朝徐宁抱拳道:“正是,在下荆南袁朗,见过徐教师。”
徐宁万般没想到,害得自己被剥夺职务,几近送了性命的梁山人马就在面前。
登时浑身颤抖,双目几欲喷出火来,怒喝道:“我与你梁山无冤无仇,你等为何要害徐宁?想我徐宁,本来安安分分,你们胜了朝廷兵马与我何干?却来害我沦落至此?!”
袁朗二人闻言都是苦笑不已,开口道:“徐教师,此事都是一场误会。此处离应天府州城不甚远,万一那胡春带来兵马却是不妙。况且尊夫人受了惊吓,还需先寻个大夫看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等先离了此地。”
“误会?待此间事了我倒看看你等作何解释。”
徐宁见面前几人态度随和,事情恐非自己想的一般。而且自己也着实担心夫人的状况,也不多说,只撂下一句话便要去背徐娘子。但是因手中还抱着孩子,左右不好弄。
马麟朝手下一点头,那人片刻之间自树林深处架出一辆马车来。
袁朗对徐宁道:“尊夫人受了惊吓,为免颠簸,还是使这车带上也好。”
徐宁也不推辞,当下把夫人放到车上,抱着幼子亲自驾车。
袁朗二人在前面领路,众人掉了个头,往北面走去。
。。。
众人一直走出上百里,料那胡春轻易追之不上,这才停了下来,升起几堆篝火,取出干粮酒水来充饥。
“二位,现在可以告诉徐宁事情的始末了吧?”
徐宁见妻子一直未醒,好在气息平稳,便喂她喝了些水,把孩子哄睡了,这才自马车上跳下来,往袁朗二人边上一坐,伸手烤了烤火,驱散身上的寒意,开口问道。
袁朗递给徐宁一块肉干,徐宁伸手接过,他早便十分饥饿,心知这些人若要害自己性命,也无出手相救的道理,便毫无顾忌的吃起来。
“事情绝非像徐教师想的那般,山寨击败呼延灼时,我等知晓教师被高俅下狱时也是十分惊讶。甫一知此事,罗恩哥哥便派我等到东京相救。只是在那里寻不到时机,只得委屈了教师一家多走了这一路。”
“那你等的钩镰枪法是从何处学来的?”
徐宁经这一路,也想通了,自己虽有些武艺,只是方才这红面汉子的手段分明在自己之上。而自家祖传的钩镰枪法,梁山上也有人掌握。这般一看,梁山却是没有强使自己上山的道理。唯一使徐宁想不通的,便是钩镰枪法却未传授过别人,自己也从未听说祖父两辈收过什么徒弟。为何梁山上有人能用?
马麟见徐宁心态平和下来,也是松了口气,若其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却是不好应对。
“我家寨主罗恩哥哥,惯使各样兵器,是以也会这钩镰枪的用法,正好那呼延灼的连环马最怕此招。不想却因此害得教师落难。”
徐宁闻言叹道:“世上高人何其多也?徐宁虽不懂面相,却也能看出二位不似猥琐乱言之辈。这钩镰枪也没只我一家会使的道理,徐宁只当二位说的是真的。只是你们这一使,却闪的我一家有国难报,有家难回。今后叫我一家当何去何从?”
马麟道:“罗恩哥哥自知教师因山寨落难,十分过意不去。教师若不嫌弃,先随我等到梁山安住如何?也无需教师冲锋陷阵,只当我等聊表歉意。待过了风头,教师何时要走,我等绝不阻拦?”
这也是罗恩和闻焕章几人商量之后做出的决定,徐宁再想走白道是不可能了。只能入了绿林或是找个地方隐居了此残生。
若是梁山把徐宁救出来叫他带兵打仗,恐怕徐宁还真会怀疑梁山就是奔着这个目的才拉他上山的。若是心中有了芥蒂,还不如叫徐宁如家属一般住在梁山上,反正一时也不缺徐宁来带兵。时间一长,也许他就会有所改变了呢。
“两位所言是叫徐宁到梁山上做个闲人?”徐宁有些不可置信。
“非是闲人,徐教师若想做些什么,我等也绝不会拦着。若要带兵时,我等只高兴还来不及,不过我家哥哥说教师一生最大的乐趣便是含饴弄孙,恐不愿再带兵打仗。如此做时,也是希望教师相信,我等绝无强害教师为山寨出力之意。”
徐宁苦笑道:“倒是我多心了。”
诚如这二人所言,梁山若是故意害自己落难,然后出来相救,就绝无叫自己做个闲人的道理。若是如此时,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般大的功夫。
“我如今恶了高俅,也无处可去了,若是贵寨能收留,自是感激不尽,况且我也想见见同会使钩镰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