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武松打死这突兀出现的黑虎,想着要用这虎皮与罗恩做件裘衣。便伸手去提那虎,哪知却提不动,原来这一番打,耗尽了武松气力,手脚都软了。
武松便转去查看马厩中的马,这马是罗恩赠予的宝马,虽是吃那虎惊了,有些不安稳,却也无大碍。武松看它安然无恙,这才放心下来。
武松便就那虎边上坐下来歇息,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方觉身上力气都歇了回来。
“这孽畜倒撞到我手上,却叫我在它身上把心中的郁气出了八分。眼看年关将至,我便带着它回去,省的哥哥和朱富兄弟挂心。再寻个巧匠,剥了皮,把裘衣做好了,叫朱富兄弟差人与罗恩哥哥送去。”
武松想到此处,再去提那虎,运气神力,果是轻松的提了起来。
“好大虫,怕不有七八百斤?”武松暗赞一声。
此时那屋中亮起一盏灯光来,那酒家提着灯笼,手拿一把柴刀走到后院来。眼看武松扛着一头大虫,惊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武松见了,忙放下虎,去扶那老者。
“老人家莫惊,这大虫已吃我打的它死了。”
老汉见那大虫一动不动,心中已有八分信了,口中道:“这大虫这般大,好汉如何打的它死?”
武松把他扶至一旁坐下,把打虎的经过都说了一遍;岂料那老汉扑的朝武松跪下,不住道:“好汉真神人降世也!赤手空拳也打死这般猛兽。”
武松忙扶起他道:“老人家这是怎地,后生却受不起。”
老者道:“老汉在房中正睡哩,忽闻一声震天的大吼;惊的我醒了,却是不敢出来,捱了一个多时辰,听得院中没了声响,这才敢出来查看。不料却是这般大的一头大虫,若非好汉打死它,小老儿这条命哪里还能留住?”
武松道:“说来惭愧,若是平日里,我躲它还来不及,今番却是避不了了,这才打得。”
老者只当他谦虚,问起武松的来历,这才知道武松是自阳谷县城出来的。
老者叹道:“老汉在这山上住了六七年了,也不见有猛兽,不想今日却蹦出这般一个孽畜来。若非好汉在此,我便是被虎吃了也无人知晓。好汉今次打死了这虎,回到县城中必得知县老爷看重,老汉这便到下面的村坊中去找些人来,再寻辆车子,把这虎与好汉送回去。”
武松道:“老人家莫急,待天亮再办也不迟。”
老汉道:“我却如何睡得着,好汉自去休息便是,一切自有小老儿来办。”
武松见他坚决,也不好再拦。眼见老者离去,武松也没了睡意,便把那虎提到一边,到屋里取了鸣鸿双刀,就屋门口坐下,看着刀出神。
一轮红日淡淡升起,驱散山上的寒气。
老者带着五七个村夫转回来,武松起身紧了紧身上的棉衣。
老者早便把武松打虎一事说与众人听了,众人哪里肯信?到了这店中,眼看着一条大汉旁边有那死虎,这才信了,都将武松敬若神明。
这里自是免不了一番言语,众人把这虎称量了,这虎高五尺六寸,长一丈三尺,重七百六十斤有余。
武松要把酒菜钱与这老汉结了,他直念武松的救命之恩不肯收,奈不过武松非要把钱留下。
武松便将虎用村民们带来的驴车装了,那拉车驴看见死虎犹自吓得站不起来。还是武松使自己那匹好马拉了车子,众人吃些酒食便随武松回阳谷县城去了。
却说魏武等人还在阳谷县等着武松,到了第二日傍晚,从这酒店中听得外面人群熙熙攘攘。
朱富便到外面拦住一个人问道:“乡亲们这是去到何处?怎地这般高兴?”
“钱掌柜还不知哩?有人在那六孤山上赤手空拳打死一头黑色的大虫,足有七八百斤重,方才入城了,便连知县老爷都去看哩。”那人被拉住本有些不悦,见是朱富,便解释了一番,后又直奔城门口去。
朱富闻言大惊,回来与魏武等人说了一遍。
魏武是猎户出身,怎会不知大虫的厉害?闻说惊道:“七八百斤的大虫,还是空手打死的?阳谷县中还有这般的好汉?”
朱富起先吃惊于有人能空手打虎,现在一想,阳谷县哪里有这般人物?便道:“敢是武松兄弟打的那虎?”
张三忙道:“我等去看看便知,即便不是武松哥哥,便结识这个好汉也好。”
众人无不应允,便随着人群一同到城门口去。
到得那里,只见一老汉正滔滔不绝的讲着当时如何惊险,这虎又如何被人打死。
众人都听得如痴如醉,那知县也不住的夸赞打虎英雄为百姓除了一害。
四人看那打虎的人时,果真便是武松。
魏武喜道:“果真便是武松哥哥。”
张三李四看那黑虎,见其纵然是死了,看起来也甚是叫人害怕。
朱富大喜,忙挤上前去,对武松喊道:“兄弟!”
武松见是朱富,朝知县和众人抱抱拳,告罪一声,便往朱富这边过来。
众人都知武松和这掌柜的素来交好,知县也不怪罪,笑着点点头。
武松近到朱富边上道:“赵掌柜,武松愿把这虎送与掌柜的。”
朱富低声道:“兄弟,此事暂且不提,山寨的魏武兄弟奉哥哥之令,专门来寻你来了。待兄弟应付完这些人,便到酒店中来商议。”
魏武三人忙是和武松见礼,武松抱拳道:“几位兄弟稍等,武松便来。”众人都点头答应。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