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间眼睛眯起,怒喝道:“住嘴。王上纵然千般不是,难道是你可以指责的吗?身为人臣,岂有议论君上之过之德?”
孙铺躬身表示抱歉,此刻眼睛住嘴。他知道自己的一番话起了作用,眼下,就是要看涉间最后如何抉择了。
涉间心中不由感叹,扶苏的这一盘棋实在宏大的令人心颤。眼睛细细眯起,似乎实在思考,但涉间却是在想着如何在王离的营帐里获得进一步的自由。别看王离好似真的对涉间信任无比,可身为左将军,掌管骑军主力的柳毅竟然在他身边,这就由不得涉间不心中谨慎。
思虑良久,涉间无奈长叹,道:“而今我身为一降将,日后能得一安稳日子便足矣。哪里还去想什么其他多余的,烦请你回去禀告那些老友,多谢他们探访的好意,只是其他的,却非我再敢奢望。”
涉间此言看似退让,可其中隐秘含义却是点出自己根本不足以翻腾出浪花。孙铺听了,却是大笑,道::“将军若是忧患于此,却是不必。晚生孙铺,正要代我家官人为将军奉上一封泼天大的功劳!”
“泼天的功劳?”涉间眼睛徒然眯起,道:“我一降将,若真能得一泼天大功,自然是天大的喜事。可我却看不住你家主子有多大的好心?更何况,到了如今,我依旧不知你家主子姓甚名谁,真的能让我信他?”
“这个嘛……”孙铺心中感叹这涉间果然不愧是长城军团之中极其出色的新生代,接下话头,道:“的确,彼此互信,这才能成事。若涉间将军真愿意答应我家老爷一个小小的请求,晚生自然愿意和盘托出。若是不能,也请将军理解,原谅则个。”
“的确是这么个理。”涉间不再眯眼,凝视孙铺,一股子莫名的压力扑向孙铺。此刻涉间才道:“那你倒是说说,是什么条件?”
“自然是希望涉间将军能够在王帅面前,为一策应!”涉间轻笑一声,道:“我一降将,不杀我已是恩德,我有何可策应的?”
“自然是有的!”孙铺看着涉间,目光火热:“吾等身为长城军团旧将,本出同门,奈何扶苏为祸,致使大好局势为之崩坏。而今便是想要反正,也苦于没有途径。便是我家老爷拼着被发现的危险,主动拜表来降也未必能够顺利成事。若是涉间将军这同为长城军团旧将的老人代为引荐,自然能够事半功倍。再者,想必王离如此礼敬将军,该不是为了真的让将军真心实意归降与他?”
“王帅帐下十万兵,将官数十员……”涉间果然神色一阵黯淡,他被招降下来,本来就是王离趁着榆中已经陷入绝境,故而让那些和涉间有交情的故交去说降。
而今将涉间说降了下来,如何不去想着让涉间去更多的招降那些同袍?如此一来,既可以分化瓦解扶苏麾下精锐将卒,又可以让涉间上一份投名状,如此两得之举,哪里去寻?
听了这些,涉间缓缓点头:“这的确是一桩泼天功劳。涉某便答应了这些,再算我欠你家主子一个人情。罢了,说罢,你家主子是谁?”
“九原郡,纪机!”孙铺说出这几个字,涉间登时双目圆瞪:“那上官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