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罗二再次出现的时候, 带回来的果然就是那家酒楼的房契, 他将之交给了张铁山,而张铁山看都没看转手就给了李何华。
李何华这才彻底相信,张铁山是真的将那家酒楼给她买下来了。
李何华拿着房契就像拿着个烫手山芋, 她一点也不想要, 因为这是张铁山拼着命挣来的钱, 实在太重了, 她拿不起。
李何华拒绝:“张铁山,这是你出的钱, 酒楼是你的, 我不要。”
张铁山拉起她的手,“这房契已经写了你的名字, 现在就是你的了, 你自己的东西如何不要?”
被拉着手, 李何华要挣脱,他却“嘶”了一声, 吓得她立马不敢动了。
张铁山嘴角暗暗勾起, 轻声说道:“糕糕, 别再拒绝了好么?”
李何华一惊, 下意识睁大眼睛, “你你叫我什么?”他怎么知道她叫糕糕?难道
想到某个可能, 李何华脸上一下子烧起来一把火。
张铁山眼里满是愉悦, 说道:“我叫你‘糕糕啊’, 这不是你的小名么?”
李何华这下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了,张铁山昨晚听见她一个人说的那些话了。
啊啊啊——怎么会这样,她以为昏迷的人是听不见外界的话的,所以昨晚才什么都敢说的,没想到他都听见了。那她说的最后那句话他也听见了?
此刻,李何华只想立马就离开这里回镇上去。
感觉手里的小手再次挣扎,张铁山握得更紧了,不让她挣脱,也不让她逃避,“糕糕,你说的话我听见了,所以我醒来了,你不可以抵赖。”
在醒来之前,张铁山一直处于飘荡状态,而且越飘越远,意识也渐渐朦胧,脑子里的画面一点点慢慢消失,身上的疼痛随着画面的消失渐渐消失,人变的越来越舒适。
最后他的世界里就剩下白蒙蒙一片。
他随着内心的感觉,往白雾的更深处飘去,却在身后的东西就要完全消失的时候,突然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这道声音让他的心一跳,疼痛感也随之再次出现。
他不由自主停了下来,不知为何忍着疼痛都想要听清那女子在说什么,结果越听他的身子就越重,心里面一下子涌进太多的牵扯与不舍,让他再也动不了,甚至想转身回去。
当他听见最后一句“张铁山,你到底能不能听到我说话?如果现在我说,你醒来我就答应你了,你能现在就醒来么?”时,他的脑子突然便疼了起来,一股极致的不舍和不甘蔓延了全身,甚至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不能错过了,不然一定会后悔的。
然后,在疼痛中,他突然想起了所有的事情,也记起了说这话的是谁。随之,一股狂喜充斥心头。
只要他醒来,她便答应他了么?
他一定要醒来!一定要醒来!
然后,再睁眼,他看见的就是趴在床沿边熟睡的她,那一刻,他觉得身体突然有了力量,身上的疼痛都不算什么了。
此刻,李何华却窘迫极了,她都不知道她昨晚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但她想,要是此时,她一定打死都不会说的。
按下心里的窘迫,李何华对张铁山说道:“我昨天说的话就是想要让你醒过来罢了,有的话都说瞎说的,你不要当真。”
张铁山静静看着李何华,他知道,此刻的她又要缩回去了,他的性命危险让她忘却了一切顾虑说出了那些话,但是他醒来之后,那些顾虑又再次回到她的心里去,她又要将他拒之门外。但,他绝不允许她再缩回去,她是他的,一定是他的。
她将他从阎王殿里唤回,便再也别想跑掉。
张铁山的眼睛前所未有的黑,“糕糕,我知道你昨天说的话都是真的,你敢说你没有喜欢我?哪怕是一点点?糕糕,你说实话。”
李何华否定的话一顿,视线下意识地避开张铁山的,才说出口,“我没有喜欢你,你误会了。”
张铁山却从胸腔里发出了一声轻笑,那声音,极致的愉悦,却笑得李何华不敢抬头迎上他的视线。
“糕糕,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么?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说?”
李何华的心重重地一跳,脸上的热度始终下不去。
张铁山这个男人,太硬,太强,他想对你好的时候,可以无限包容与退让,但是他不想的时候,你根本无法正面对上他。
她不是他的对手。
认清了这个事实,李何华觉得自己跟他在这里说这些根本没有胜算,最好就是别说了,而她也不适合再留在这里,反正张铁山也醒了,大夫也说没有危险了,那她也能走了。
李何华再次扯了扯自己被张铁山牢牢抓住的手,“张铁山,你放手,我要回去了。”
张铁山不放,“你要回去?”
李何华“嗯”一声,“我本来就是带书林回来看你的,现在你醒了,我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我把书林留下来陪你。”
张铁山狠狠抿了下唇,眼神在李何华看不到的地方有点吓人,语气却软了,“我才刚醒你就要走?你就不怕我有什么事么?”
李何华反驳他,“大夫说你没事了,你按时喝药换药就行了。”
张铁山静了一下,眼睛低垂,语气也低落下去,“你就真的这么狠心?我才刚醒你就要走?我以为我为你做的事情,你最起码会感动,没想到你连多照顾我一天都不愿意。”说完,苦笑一声。
李何华张张嘴,没说出话来。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