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楼的父亲一刀毙命,一刀斩下头颅,血溅三尺。
陆时楼的母亲鸩毒伺候不说,还另奉上三尺白绫上路。
到底要什么样冷酷的心性与成长环境,才能让一个人连弑父杀母都可以眉色不改呢?苏云歌看着陆时楼,心里疑惑无比。
“到了。”陆时楼带着冷意的轻轻一声,将苏云歌的神智拉了回来。
她抬眼看去,只见面前有几个水池,水池呈现出一种梯田状的姿态,一层一层,波光粼粼的睡眠泛着柔和的光,照耀了整个空间。
“这光……”苏云歌疑惑出声。
池水的光怎么可能这么亮?像表面上洒了一层荧光剂似的。
陆时楼瞟了她一眼,“高阶的兽骨会散发出骨光,神邸的兽骨之地流传了千年,代代相传,每一代又会注入新的骨骼,自然而然会越来越多,堆积起来的光芒连水都压制不住。”
苏云歌有些讶然,此情此景虽然美丽,但是只要一想到是兽骨头发出的光芒,那就有些让人不寒而栗了。
森冷的地狱之光在她眼前闪耀,仿若一个未知的世界。
“神邸人天生体质便具有换骨的功能,本来你是不可以的,但是你身体里有比换骨更可怕的东西,那就是般若花。所以在某种意义上,你应该是可以换骨的。这层层递进的水池表示着兽骨的阶段,我警告你,这最后一层的兽骨至今都没有人获得过,无一例外都是丹田被打碎然后尸体被送出来。”
陆时楼那一红一碧的双眸里带着厉色,言辞也带着警告。
苏云歌听着陆时楼的话,收起了吊儿郎当的神情,眼底有了凝重。
她看向那最高层的水池,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既然从来没有人成功过,那么容千寻为什么会专门跟她说最后一层呢?容千寻是绝对不会害她的,只是她坚信不疑的。
“无妨,送我去最后一层吧!”片刻后,只听苏云歌淡声说道。
陆时楼看着她,下巴微扬。
“你就这么信他?”
“恩?什么意思?”苏云歌微微挑眉。
“容千寻。”陆时楼冷笑着说道,“他让你去最后一层就最后一层,你就不怕你没命回来。”
苏云歌唇角勾起一抹轻笑,眉眼间云淡风轻,透着一股优雅的自信。
“他只是相信我不会死而已,再说了,我也相信我自己不会死。”
陆时楼看着她那一抹浮光浅笑,顿了一顿,才是冷硬的说道。
“随便你。”
手中的玉球轻轻碰响,苏云歌的周身都有了一层光晕,在她身体浮起之前,她朝着陆时楼笑道。
“可别忘了,要是我死了,你这神邸的掌权者必须得去城门口亲口承认自己是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变态。”
“闭嘴。”陆时楼低吼一声,带着微怒,手轻挥便将苏云歌送到了最后一层池水里。
一声轻响,水花溅起,苏云歌缓缓消失在了水池里。
一股浩瀚威压从水池中迸溅开来,带着远古洪荒的气息。
如同一头沉睡的龙渐渐苏醒,那庞大的气息从这地底散发到地面,刹那间,整个神邸都被惊动了。
“有人进了最后一层。”
“天哪,居然进了最后一层。”
“是谁?难不成是主子爷?”
“应该是主子爷的那位娇客吧,我的天,这世间又要少一个美貌女子了。”
守在门口的两位老者瞬间睁开眼,眼眸里对视间齐齐有了震惊。
居然是最后一层,那女子胆子太大了,居然敢进到最后一层,还小主子呢,这回怕是连大人都给弄没了。
那后院扫地的老头儿看着兽骨之地的方向,伸手轻轻捋了捋白色的胡须,微微摇头。
“胆子也太大了,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小朋友,可得留着命回来给老朽酿酒啊!”
相比外界的鸡飞狗跳,在那最后一层里的苏云歌倒是悠闲多了。
进入到水池里时,原以为会在水里扑腾一会儿,没想到是直接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珠光四溢的空间,各色金银宝物堆积,简直是闪花了她的眼。
一路走来金沙铺地,珠宝玉环四散,这些看似随意丢弃的东西要多奢侈有多奢侈。
她看着这些财宝微微撇唇,她简直有理由怀疑,那些个被打死的人都是因为分赃不均而自相残杀死的。
踩着金沙路往里走,一路也看到了不少奇形怪状的兽骨,但是脑海中却一直有个声音告诉她,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还在里面,更里面。
穿过一个洞穴,蓦然只觉身上有了压力,定睛看去,只见有一个巨型的兽骨盘亘在那上空之中。
黑色的骨架泛着冷光,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怵,那兽骨的头颅正正对着洞穴,明明已经没有眼珠,却还是像在看着人一般。
苏云歌冷不防与那窟窿眼对视在了一起,脑袋一阵晕眩,身体上威压更甚。
“艹!”
“轰隆隆……”一声炸响,苏云歌重重被弹在墙上,她只觉骨头都被碾了一遍,脊背撞上那后方的墙,隐隐都觉那骨头都要断裂开来。
“什么鬼东西?”她撑起身子,唇角鲜血浸出。
抬起头时,却瞳孔骤然紧缩,只见那副巨大的黑色骨架开始缓缓动了起来,居然是副龙骨的模样。
心底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那预感让她连说话的力气都变得微弱了起来。
她那横贯整个上空的巨大兽骨,唇角微微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