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快去给我找负责这件事的人过来!”上校皱起眉头挥了挥手。
“好的,长官。”参谋灰溜溜的快步走出了房间。
“真是见鬼”菲利贝托感觉胃部又开始隐隐绞痛,他在地图桌旁的一张椅子上坐下身来。
意大利上校从没考虑过把这个车站和附属的铁路设施完整的留给德国人,一旦防线失守,他将在部队撤退时炸毁所有的设施,德国人最终只能得到一片残破的废墟,估计这至少可以迟滞德国人两到三天的行动。
问题是他手上没有专业的工兵,只有几个年轻军官在军校里受到过部分最基础的爆破训练,于是他们只能用加大装药量来弥补理论知识方面的缺乏,最终这项工作的进展比上校想象中要慢上很多。
就在此时,头顶上突然响起了一声沉闷的轰鸣,整个地下室都震颤了起来,天花板上一大块绿色的石灰涂料掉落下来,在地图桌的一角砸的粉碎。
“进攻开始了!”一个参谋惊叫起来。
“快接通前线的电话?”
“是轰炸!是轰炸机投下的重型炸弹!”
“把通风扇打开,这里全都是灰尘!”
“仁慈的主啊!”房间里充满了参谋们乱七八糟的叫喊声。
“全都安静!统统给我闭嘴!爆炸距离这里还很远。”菲利贝托皱着眉头站起身,用力的拍打着地图桌,大声的喝止了房间内的慌乱。
“长官,是佩特洛中校!他们的阵地遭到了德军的重炮轰击!”一个通讯士官大声报告到。
此刻在这间地下室里,能够清晰的听到远处隐约传来的如同滚雷般的轰鸣声,铺着硬木地板的地面同时也在不停的微微颤抖,挂在房梁上的吊灯在这种抖动中开始慢慢的摇晃起来。参谋们充满恐惧的望着天花板,他们知道这间地下室根本就只是一间民用设施,没有丝毫的防弹功能,一旦某颗不开眼的炮弹或者炸弹落到头顶,他们必定会与这位脾气固执的上校一起完蛋。
“德国人不会攻击车站,他们需要这条铁路。”上校看透了部下在担忧什么,他故作镇静的大声安慰到。
他不会承认自己之前竟没有想到德国人会使用重炮,这可是一个巨大的失误,德国人完全可以在意大利人的射程之外,用精准的火炮一点一点的碾碎他们的阵地。他这辈子还从未经受过重炮轰击,但是他可以想象得到现在在一线阵地上,那些可怜的士兵正在经历着什么,同时感受着怎样的一种恐惧。
“我是菲利贝托,现在情况怎么样?你看到德国人了?什么?不!绝对不能撤退,我不管你已经损失了多少人在敌人步兵冲击之前撤退,这将是意大利陆军的耻辱!我不要听什么理由,你必须让你的人坚持住那就让预备队顶上去!
轰炸机?他们出动轰炸机了?你那里能够看到多少?刚才从你头顶上飞过去了?好吧,佩特洛中校,我们不能不战而退,无论损失多严重都要坚持待在阵地上,我会给你发撤退命令的,我发誓,但绝不是现在!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坚持住,拦住德国人的进攻势头,为后方部队争取时间。
是的,我会提早通知你的,这你可以放心。至少还需要一个小时,这是命令,你明白没有,这是命令!“对着话筒大声吼完,上校用力摔下了听筒。
“长官!伞兵,漫天都是德国人的伞兵!”一个军士提着一支卡宾枪冲进了指挥所,肩上还背着一个受伤的军官,那个可怜的家伙半边身体都被鲜血染红了。
“上帝啊,这是警卫排的卢卡少尉。”两个士官冲上前去帮忙扶着军官躺在了地板上。
“长官,我个人建议您立即离开这里,现在外面到处都是德国伞兵,我看至少有几千人。警卫排可能坚持不了太久,请您立即做好决定。”那名中士对着上校敬了个军礼,随后转身跑出了指挥所。
“电话,快给弗兰西斯克少尉打电话,命令他们立即引爆!”菲利贝托从震惊中反应了过来,他大声的命令到。
“遵命,长官!”通讯参谋连忙用力的摇动磁石电话的摇柄。
“立即烧掉手上所有的机密文件,罗马的电报、部队的名册还有地图对!把这张也一起拿走,全都烧掉。”上校抓起地图桌上的地图,塞到了副官的手里。
“上校”一旁的通讯参谋报告到。
“立即去把我房间里的那个提箱拿过来,当年那些埃塞俄比亚蛮子都没有抓住我菲利贝托,现在德国佬也别想抓住我。你们也别傻站着,立即准备撤离,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菲利贝托大声的对着参谋们吼叫着,参谋们连忙一窝蜂的跑出了房间,总算他们没忘了抬走那位只剩下半口气的卢卡少尉。
这位老上校此时已经失去了一贯的沉稳冷静,重炮之后就是伞兵吗?德国人就不能堂堂正正的正面打一仗。
“上校。”通讯参谋继续呼唤着。
“早知道就应该把仓库里的东西都毁掉,一点都不能留给德国人。”菲利贝托嘟囔着,随后转过头望着通讯参谋。
“你怎么还在这里?你又有什么事情!哦,对了,弗兰西斯克少尉联系上了吗?”
“电电话线被切断了!”通讯参谋提着话筒哭丧着脸向上校报告。
“什么!见鬼!那你还傻站着干什么,你立即亲自去跑一趟,告诉少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