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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忠从宁成那里支取了一百贯钱,孤身去长安,雇人监视淮南王府这件事暂且不提。
再说东平里。
铁平召集了全体里民,宣布了金知蝉的决定。
今年起,东平里在秋收后停止种植蔬菜。
消息公布之后,所有里民,当着铁平的面,没有人敢说什么,可私下里抱怨此事的人却非常多。
这些抱怨的人多数都是过惯了这种集体生活的人,有人做饭,有人洗衣,他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即可。
但也有不少里民却非常高兴,因为,金知蝉的另一个承诺就要兑现了。
秋收后,东平里不再种菜,那么,从那一时起,东平里闲下来的劳力便可以在冬天来临之前,利用这一两个月的时间,为他们自己修建砖瓦房了。
安家立业,去年东平里就已经解决了基本温饱问题,因此,将那些有家有室的里民再聚居在一起,就有些不便了。
这件事,也是当初金知蝉派铁平招募里民时就做出的承诺。
米田第一时间将里民们的反应告知了金知蝉。
对此,她并不意外,反而是叫来铁平,让他找一些不是巡视员,但是在里民当中有些威望的人,到里民当中查访一下。统计一下里民们对此事的意见,同意的,秋收后,便可以给他们同意盖房,而不同意的,就暂时还住在田氏三兄弟的房子里。
其实,金知蝉非常清楚,不管是持反对意见的里民还是持肯定意见的的里民,在东平里只是少数,其余大多数里民都是中间派,对此事的态度模棱两可。
对于这些人,金知蝉的态度非常明确,就是给他们统一盖房子,按户分开来居住。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金知蝉很明白的告诉了铁平,这种经营东平里的模式长久不了,并且,她给了铁平一天王翰思考的时间。
在后世,集体农庄,也只有少数地方能够延续下去,分田到户才是这个时空农民的正统生活。更何况,金知蝉一家人,包括铁平都不可能呆在东平里这个小小的地方一辈子。
其他人更没有这样的威望维持这种集体生活的方式生活了。
正如金知蝉所料的那样,当铁平将意见搜集起来之后,一统计,同意的人只占了不足百分之五,而反对的人却占了百分之十五,剩下的八成都是中间派。
反对此事的里民,绝大部分都是家里面缺少壮劳力的人家,一旦脱离了这种互助方式的生活,其生活质量肯定会迅速下降。这些人家还承担不了任何的风险。
铁平按户统计完意见之后,就提前部署,准备秋收后,按照金知蝉的吩咐处理。
没过几天,东平里不再继续种菜的消息,便被周边的乡里亭获知了。
宾亭长是个炮仗脾气,他得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便找到了铁平,嚷嚷道:“铁贤弟,是不是东平里现在富了,你这个里魁就不想在提携老兄弟了。”
“呵呵,宾大哥,你这是说得什么话?你先坐下听我解释!”铁平一把拉住宾亭长的胳膊,把他按在自己的对面坐下,苦笑着解释道:“你还不清楚吗,我这个里魁只是个办事人而已,具体的主意都是二小姐拿的。”
“呃!”宾亭长急昏了头,居然把这件事给忘了,他看了看左右,这才不好意思地低声问道:“铁贤弟,那位究竟是怎么打算的?这可是一个非常值钱的买卖啊,就这么放弃了,岂不可惜吗?”
“二小姐并没有对我多做解释,不过,二小姐也说了,去年,一下子将种菜的方法推广了那么多地方,今年即便是继续种菜,这菜价必定会下降很多。何况,这些人种植出来的蔬菜已经不归金家分销了,到时候,竞争的人一多,菜价必定还会继续下降。如此算起来,恐怕今年继续种菜的话,赚是能赚一些,可却没有那么多的暴利了。
何况,不怕宾大哥笑话,如今的种地,处处都需要那五谷轮回之物,我们东平里三万亩耕地,即便今年休耕了一万亩,可光凭东平里那点人口和牲畜产出的那个东西,也已经入不敷出了。”
说来也怪,金知蝉刚来东平里的时候,叫铁平他们修厕所,拉着车去掏大粪,让很多人笑话,附近乡里还随便让他们去挖。结果,现在到好,附近十里八乡的,都把那个东西当成了宝物。甚至出现了半夜三更到邻居家里的厕所去偷那种物事的人。
真是咄咄怪事!
不过,金知蝉的这做法倒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厕所在阜春乡已经普及了开来。
“唉!谁说不是呢?现在想起来,若是我等跟着左游缴那样贪图些许钱财,现在恐怕也跟他落得一样的下场。你是不知道,已经有好些好事的人到他那地里面去看过,不但上一季蔬菜没有种好,产量低,蔬菜的品相也最差,就连这一季的冬小麦,看样子收成也好不到哪里去。”宾亭长听完,叹了口气,后怕的说道。
左游缴已经成了整个阜春乡,不,应该说是整个新丰县的大笑话,也许,正因为这个原因,年初的时候,他已经不是游缴了。
阜春乡的游缴一职暂时空缺,听外界传言说,三位县大人之前已经统一了意见,打算让铁平担任阜春乡游缴一职。不过,却因为东平里春耕的之前,接连出了卫青和老牛头被杀这两个大案子,这件事暂时就被搁置了下来。
其实,铁平自己并不想担任这个游缴。
这个芝麻绿豆般的小官,一向是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