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东郭南阳的建议,桑弘羊便决定,明天就自荐自己作为汉昭帝的法学老师。
与此同时,霍光在侄儿霍嬗走后,也做了这样的打算。
他的妻子见丈夫没有在席间向侄儿讨个说法,有些不甘地问道:“郎君,刚才在席上,你怎么不直接询问嬗儿的意见呢?若是他肯答应的话,我看那个女人还敢不敢在你面前继续嚣张。”
“好了,这件事,你不要再提了,我心里自有分寸。”霍光听完便有些不耐烦地回应道。
因为金知蝉的缘故,霍光一向都不喜欢女人干预朝政,尤其是自己的妻子向自己过问朝中的事情。
看到丈夫脸色不善,霍显便没有敢继续问下去。
在这个时候,车骑将军府中,金日伦和哥哥金日磾正在说话。
托金知蝉的福,他们两兄弟的母亲阏氏虽然早就病亡了,可他的这个弟弟却因为看护的好,并没有夭折,一直活到了今天。
“大哥,今天的会议上,姐姐做得是不是有些过了!您回来之前,外面就已经开始把会议中的内容传得沸沸扬扬,似乎全城都已经知道了。大哥你说,究竟是谁这么故意抹黑大姐呢?”金日伦心里面自然是向着金知蝉的,不过,他听到外面的传闻之后,心里面还是觉得金知蝉今天在会议中的表现真得有些过于强硬了。
“呵呵呵,强硬,二弟你还是没有能够明白姐姐的苦心。她这么做,其实只是一种以进为退的策略而已。先一步拿话为以后我们几个顾命大臣如何执政定下基调,只要不过了她设下的界限,姐姐和姐夫根本就不会插手任何的朝政,任由霍光随便行事。
可若是有人过了界,姐姐和姐夫就不会再坐视下去,找准机会,他们就有了插手其中的理由了,不是吗?
至于你说有人在外面散布有关今日会议的内容这件事,弟弟,你好好想一想,对方这么做的意图的确是想抹黑姐姐,可是,他们这么做真的就能够得逞吗?你确定这么做的人不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金日磾闻言,冷笑了三声之后,回答道。
金日伦听完,反复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又问道:“即便,如此,以大姐在长安城中的势力,若是想出手阻止的话,还不是手到擒来吗?姐姐为什么要纵容对方这么做呢?还有,大哥,散播会议内容这件事究竟是谁做的呢?”
“唉……!”金日磾长叹了一声,这才继续解释道:“你啊,我说了那么多,你还是没有想明白其中的玄机。姐姐说的那三件事,第一件和第三件,其实已经表明了他们夫妻之所以会留在长安城,只是在完成先帝的遗命而已,宫内和宫外的主要负责人是从一开始就鄂邑长公主和霍光。他们夫妻只需要起到监督的作用即可。
第二件事,给陛下举荐饱学之士为师,这是先帝未曾做的一件事,也是我们这几个辅臣一直疏忽的一件事。姐姐虽然是最先将这件事挑明的人,但是,过几天你就会知道,她们夫妇根本不会插手此事,也就是说,他们夫妇既不会举荐其他人,也不会自荐为帝师的。
相反,霍光和桑弘羊反而会自荐自己为帝师。至于故意散布会议内容的人,必定是鄂邑长公主。霍光不会用这种方法打他自己的脸面,桑弘羊也明白这个道理,会议内容泄露出去的话,同样对他没有任何的好处。何况,你忘了,泄露禁中语可是大罪。这不是授人以柄吗,这下你明白了吧?
鄂邑这么做,自以为秘密,其实,其他几位辅臣如何能够不知道呢?当然,也许你姐夫和你一样,想不到是她。”
“哈哈哈!”听完最后一句话,金日伦忍不住笑出声来。
姐夫卜至忠是个老师蛋子,忠厚老实,这是众所周知的一件事。因为金知蝉的缘故,他的好朋友不多,可事实上,在朝中,在朝野,在民间,无论是儒生,还是其他学派的学着,亦或者百姓眼中,他卜至忠的风评才是最好的一个。
“接下来,就要看霍光够不够大气啦!”在弟弟的笑声中,金日磾喃喃自语道。
再说鄂邑长公主,之前五顾命大臣会议一结束,在会议上,她被金知蝉压制,心里面憋屈地不行,故此,她在回到汉昭帝身边之前,派亲信到宫外通知自己的姘头,也就是她的先夫丁义的庶弟丁外人,让他立即安排人手到城内外散布会议上的内容。
鄂邑自以为得计,殊不知,她这么做,不但坏了规矩,同时,还恶了所有顾命大臣。
她刚一回到汉昭帝刘弗陵的起居殿中,刘弗陵便急忙站起来,着急地问道:“鄂邑姐姐,会议上都谈了些什么?你快点给我说说呀!”
事关自己,即便刘弗陵再如何聪明,他如今也只是一个七八岁的下孩子而已,所谓八岁登基,那只是个虚岁,刘弗陵生于太始三年。
“弗陵,不要着急,赶紧坐下姐姐说给你听就是了。在会议上,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东平公主她为人太强势了,到最后,几乎全都是她一个人说话,就连骠骑将军都插不上嘴了。”在讲述的过程中,鄂邑并没有加油添醋,胡乱说话,毕竟,若是小皇帝向霍光或者其他顾命大臣求证的话,她说的谎言就不攻自破了。
不过,在最后,鄂邑还是忍不住在刘弗陵的面前,抱怨了金知蝉一句。
在五顾命大臣会议上,真正想说话,而没有机会能够插上嘴的人正是她自己,这也就难怪鄂邑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