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家镇,顾名思义,这个镇子当中,姓黄的人居多。世家宗族的势力,在西汉时期还未形成。可既然这个镇上黄家人最多,那么其他姓氏的镇民便轻易不敢招惹黄氏族人。
事情变化,就出在这几年,特别是这段时间,黄有仁前几年攀上了高枝,陡然间成了东平里的里魁,而原先那个里魁年纪不大,可突然听说得了恶疾死了。
这下子,黄有仁也算是半个公门中人。最近,酷吏宁成被贬,他就越发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黄有仁这一支,光是亲兄弟就有三个,儿子有四个,如今都是二十郎当岁,侄子就更多了。他如此深厚的实力,就是乡里的三老、啬夫和游徼遇到事情,都要让他三分。
“真得!天这么黑了,你能看得清楚?”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黄有仁有些狐疑地问道。
闻言,黄三立刻赌咒发誓地回答道:“老爷,小的刚才真得是看得清清楚楚,若是有半句虚言的话,小的就立马……”
“好了,你这几日就把这家人的底细查探清楚,再说其他。能够从那个倔老头手里买下那个宅院,说不定其背后就会大的势力撑腰。还是小心为上,你小子也不要轻易暴露自己。省得给老爷我招来祸患。听明白了吗?”黄有仁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以静制动。
说完,他从怀里摸出半吊钱,扔给了黄三,说道:“尽快查清楚,到时,老爷我重重有赏。你下去吧!”
“多谢老爷,……多谢老爷!”大表了一通忠心之后,黄三施了个礼,一只手紧握着那半吊钱,匆匆离开了正房。
夜里,吃过晚饭之后,金修回到房中,哄着豚儿睡觉。她自己劳累了一整天,不知不觉中,自己也睡着了。
庭院中,金知蝉把铁平叫到了自己的面前,直截了当地问道:“铁叔,咱们进门的时候,是不是有人暗中窥探咱们啊!”
“二小姐,似乎是有人藏在暗中,不过,小的并没有具体看到是谁?”看着面前的金知蝉,铁平眼中露出了些许讶色,可他还是照实回答道。
铁平如此回答,说明,刚才偷看他们的人不是小孩子,因为如果是小孩子的话,肯定躲不开他的观察,剩下的可能,就是镇上有人在暗中窥探她们两家的情况:“哦!铁叔,这镇上有没有恶霸,贪财好色,惯于欺男霸女,家族势力很强的那种?”
女要俏,一身孝,
她娘金修虽然操劳了这么多年,缺衣少食,营养不了,有些早衰,可是,毕竟有王太后那么强大的基因支持,生来就是个大美人,也只有王家那个浪荡子不懂得珍惜。如果不细看的话,陡然看见金修一身白色孝服的打扮,肯定会被惊艳到。
那么,问题就来了,这个镇上如果有惯于欺男霸女的恶霸存在,如今金修又在人前露了真容,对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们母女呢?
“这个……”铁平虽然离家多年,可也知道黄家镇的真实情况。
黄家镇是在大汉朝建国初年就开始有了这个称呼的,传到黄有仁这一代已经是第四代了。以往,因为黄家镇里都是乡里乡亲,同族又多,黄家的名声尚可。可到了黄有仁这一辈,自从他当上里魁之后,黄家就变了。变得嚣张跋扈,鱼肉乡里,就连那些同族的亲戚也同样饱受黄有仁这一支的欺凌。
这一切,全都是因为,黄有仁的妹妹嫁了户好人家,如今的新丰县知县正是他的妹夫。这个妹夫先是从县丞,一路做到县令,在新丰县已经呆了整整八年,可谓是树大根深。
“铁大叔,您有话不妨直说!”金知蝉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些狐疑,这个铁平究竟在迟疑些什么,难道,他和黄家镇的恶霸有关系不成?
“二小姐,黄家镇上的确是有一个出了名的恶霸。此事是黄家镇黄氏一族的族长,也是东平里的里魁。若是有可能,夫人最好还是不要黄家有交集。”铁平不知道金知蝉对他产生了怀疑,他回答道。
“哦!这么说来,这个里魁是有些背景和后台喽?”金知蝉盯着铁平的双眼问道。
其实,当初,铁家之所以家道中落,其中未尝没有黄有仁暗中作祟的原因。他本心又何尝不恨整个黄家呢?刚才说那番话,他只不过是不想主母和里魁发生不必要的冲突罢了。
强龙不压地头蛇,可铁平并不知道,他的主家这条强龙究竟有多强。
既然金知蝉这么问了,铁平只好如是道出了他所知道的黄有仁的后台:“里魁名叫黄有仁,他有三个兄弟,四个儿子,十几个侄子,如今都已经成年了。他还有妹妹,就是如今新丰县之下的妾室。”
闻言,金知蝉在原地转着圈,沉思了一会儿,一炷香的功夫,她陡然停住了脚步这才说道:“既然如此,铁大叔,蝉儿和我母亲能否信得过你呢?”
一个小小的县令,以如今金修的身份,根本就不用放在心里,可目前来说,对她们母女最为不利的地方,在于,她们如今算是深入虎穴。黄家人在这里人多势众,一旦发生冲突,或者这个里魁想要用强的话,单靠铁平一个人肯定是无法招架的。
要想一劳永逸的解决对手,还要保全自己,就必须未雨绸缪。
“铁叔,这里既然是黄家镇,姓黄的人肯定很多,那么,这个黄有仁在黄家镇黄氏一族当中的口碑如何?”对付一个小家族,还是对付一个镇子当中所有姓黄的人,这里面区别可就大了。若是整个镇子的话,金知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