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缝后有一条向下延伸的狭窄小路,曲曲拐拐地逶迤着。
吕战越往前摸索越感到这条小道是往地下通行。在前进了约摸十丈的距离时,已经感到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头顶上也不再是蓝天,而是灰暗的石质穹顶,看来他已走到了地下。
猛然间,他体内气机察觉到似乎有一股很危险的气息潜伏在前面的黑暗深处,于是停下脚步凝神辨别了一下,已然明白潜伏在前面的绝非是那个中年大汉,而是修为更加厉害的对手,丝毫不下于刚才那个交手的女子。
吕战不想贸然往前走了,他冷冷一笑,低声呵斥道:“躲躲藏藏的没什么意思,想要夺旗就出来痛快打上一场!”
稍倾,从前边不远处的石缝间闪出一道人影,那人缓缓走近吕战,口里yin狠地说:“你小子够jing醒啊,怪不得那么多人都没能耐何得了你。”
这人大约有二十多岁,身材高而干瘦,身穿一身黑布紧身衣衫,他走到吕战身前站定,一双小眼yin冷地在他身上睃视着,似乎想看透这少年身上掩藏的秘密。
“你是谁?”吕战没被对方身上yin狠的气势吓唬住,昂然抬头问道:“刚才出发前我可没见过你,你应该不是参加‘演武大考’的应试者。”
黑衫客冷笑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小子今天必须死!”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身形已然闪电般掠起直奔吕战身前,只见他立掌如刀,掌尖直戳向吕战的心口,力图一招格杀。
吕战全身肌肉绷紧,丹田内气机流转;毫无畏俱地等他冲近身前,蓦然一个仰身后倒,腰躯拗成一个诡异的角度,险险闪开黑衫客凌厉的掌刀,接着他的右手手臂就势一绕,施展黑虎四式里的“缠”字诀,一下子便毒蛇般缠住了黑衫客那条攻来的手臂。
然后手臂用力一收,整个身子都紧紧地贴在黑衫客身上,最后左手勾成鹤喙状,闪电般啄至黑衫客的腰部软肋处,戳得黑衫客痛叫一声,直吸冷气,缩脚便想向后退。
可是吕战一旦缠上了他,岂容敌人轻易地逃脱。
黑虎四式里的“缠”字诀,最适用于贴身肉搏。当年创造此套武道的凝气级高手,就是看见一只黑豹猎杀比它强壮得多的野牛的情景产生的感悟。
这世上没有黑se的老虎,黑虎其实就是黑豹的别称。黑豹的体型只有野牛一半大,如果光凭力量,肯定无法与强壮的野牛相抗衡的。
但它另有一套扼杀野牛的方式。先用锐利的爪子牢牢地勾住野牛的皮肤,然后整个身体缠附在野牛身上,这样就用不着分心与野牛较量力气,而是专心一志地张开血盆大口,用獠牙死死咬住野牛的咽喉,直至其流血不止,窒息而亡。
黑虎四式中的“扣”、“勾”“缠”字诀,就是出自于黑豹猎物时的一些特xing。这种贴身缠人的打法虽然很实用,但是极无观赏xing可言,许多自以为是的武道家族或门派很不屑于这种近乎无赖的打法,所以这套武学虽然算得上是凝气级以下武学中实战威力较为强大的一种,却不是很流行。
但是对于缺乏武道知识的吕战来说,这是他学会的唯一一套武学,正是因为学到的招数少,所以他反倒能够专心研习,参悟得也jing透,使将出来更是得心应手。
此刻他分别施展开“勾”“扣”字诀,紧紧缠缚住黑衫客的身躯,接着右手撮成喙形,猛地又一下啄向他的腰骨处。
黑衫客“唔噢”地一声痛哼,身形剧抖,眼前一黑,感觉丹田周围的内腑疼得仿佛爆裂开来一样。
吕战一招得手,电光火石之间又在另一侧腰肋处补上一招。
黑衫客“噗”地喷出一大口夹杂着内脏的鲜血,这次他终于支持不住了,踉踉跄跄地向后退了几步,如滩烂泥般软瘫在地上。
这黑衫客虽然擅长掌法拳脚,却都是直来直去,讲究技巧变化的正宗世家武学,从来没遇到过这种纯粹靠蛮力的近身肉搏的打斗方式,以至于仅仅一个照面,瞬间便被对手缠住,还未待他反应过来,已被对手眼花缭乱的进攻戳破了腰肾,捣烂了肝脏。
吕战只用几招便痛快淋漓地让黑衫客失去了战斗力。他正想提起他进行盘问时,忽闻得身后有风声掠来!
吕战赶紧委身一倒,翻身向旁边纵跃过去,眼角瞥见一道雪亮的弧光袭过他刚才站立的地方,把地面都刮掉一层碎石土屑。
只见一条黑影跑到黑衫客身边,扶着他喊叫着:“二弟,你怎么啦?你干嘛不等我过来就抢先出手。”
黑衫客口里咯着血沫,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此刻他五脏六腑尽碎,没直接昏死过去已经算是体质强悍了,哪里还可能开口答出话来。
吕战从地上爬起身来,看向那人,却见那人矮壮的身躯,大方脸蛋,看上去竟是那么面熟。
很快他就记忆起来,对方就是刘大固的内侄刘定国,在父亲葬礼上曾露过面。
刘定国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瓷瓶,倒出一颗红se的丹药塞入黑衫客的嘴里,然后放下黑衫客,满是血丝的眼睛恨恨地看着吕战,“臭小子你好狠,你好狠呐,”他恨声狂叫:“真看不出你小小的年纪,下起杀手来一点都不含糊。”
吕战笑了笑,回应:“我要是含糊点,躺在那里的人就不是他而是我了。”
刘定国站起身来面对吕战,两眼中杀气腾腾,额头上青筋暴绽。
他本来只以为这将是一次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