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然然明显感觉到，后来的话肯定是不得了的。
“嗯”严长宇说，“没什麽事的话我先过去了，你也赶紧回去吧，瞅着这个天气，快要下雨了。”
李然然看着严长宇的背影，却突然有些沉重。
她看着这个所谓的有价值的地方，想到了自己面对的尸体。
如果说办案是为了给死者讨个公道，那麽死人最后的价值就是为了证明凶手的存在，证明人这个东西还有个道德范畴，警察就是为了这个道德范畴拼命努力。如果说有些死人捐献了尸体去解剖/捐献了视网膜什麽的去给另外的人再次带来光明与生命，那麽这些人的价值是为了人类共同体的生命。
但，这个机构的这些人，是为了什麽？
为了人类的精神健康？为了精神病学可以发展？为了其他人可以在自己疯了的时候可以让医生把自己变正常？而奇怪的事实是，自己都没有变正常，自己可能就这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似的活着，但活着就要成为他人的标本，那麽这算不算活着，与死人有什麽区别？
好奇怪的问题啊。
那天，李然然转身时很快就下雨了，但她走得很慢很慢，想着这些没头没脑的东西，到了房间才意识到自己的浑身都被淋湿了。
她洗了个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真奇怪。明明是来休息，怎麽突然心情沉重了，身体也沉重了？”她晃晃脑袋，“不想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