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大胡子的高壮男人一掌摁在李元秀肩膀上,瓮声瓮气的说:“我是你爹。”
霍敏才在旁边高兴的落泪:“叔儿,我们可算找到你了,这么多年你看起来过的好苦啊。”
胡子男人悲声道:“是啊,可惨了,这地界每个人都会点手艺,木匠活不好干啊。”
李清河握着桌角,险些要捏碎了,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摁在李元秀肩膀上的粗糙大手,恨不得嘁哩喀喳切掉喂猪。
大胡子完全感觉不到低气压,还感动的哐哐拍李元秀,声音感慨又带着慈父一般的感动:“儿砸,你长大了,爹都快认不出来了。
李元秀全程冷脸:我就是化成灰,我爹也认得出来,你这家伙是谁啊??
霍敏才见李元秀直愣愣的盯着男人,喜极而涕:“表弟太开心了,都傻掉了。”
李元秀扭头看他:你是二傻子吗?
胡子男四处一看,抹着嘴说:“那啥,咱先别叙旧,能先开饭不?”
“对对对,先吃饭,先吃饭,咱边吃边说,呜呜呜,表叔我可想你了,当初你怎么就狠心诈死啊,我奶奶差点没悲伤过度过去啊。”霍敏才拉着胡子男互述衷肠。
胡子男也眼含热泪的拉住霍敏才说:“都是生活所迫啊。”
我擦,我能拆了他俩吗?
李元秀眼神要喷火,可也不能怪霍敏才,那时候霍敏才是真真正正的十五岁小少年,李清河又对自己容貌各种掩饰,他能记住个大概就不错了,眼前这个胡子男身高外貌都跟当年伪装的李清河有□□成想象,也难怪霍敏才认错,尤其让人不得其解的是,这个男人为什么要假扮李清河?
李元秀回头看了亲爹一眼,亲爹快被胡子男气过去了,她眼珠子一转,顿时热泪盈眶的扑向胡子男,一把抱住他痛哭流涕:“爹啊,你死哪儿去了,害得我们好早啊。”
李清河一口气没上来,脚底打滑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唐胜在旁边补刀道:“多感动啊,真是太感动了,断魂君和红……少侠能找到亲人,真是可喜可贺,你说是不是,李兄?”
李清河:“呵,呵呵呵。”
空决疑惑的看着面前一团久别重逢的戏码,对胡子男多看了几眼,又侧头看了看脸色不好的李清河,李元秀正撕心裂肺的喊老爹,空决低下头,忍不住噗嗤了一声。
戏引上来了,控制都控制不住,李元秀戏份越飙越高,简直到了闻者落泪的程度,弄的向骗吃骗喝的胡子男老脸通红,觉得有点对不起这个小伙子了。
霍敏才找到他的时候,怕暴露李元秀男扮女装的身份,当着唐门弟子的面直接叫的表弟,他以为对方明白,可对方是个假的,存着骗吃骗喝的心思,压根不明白,真的以为李元秀是个男人,看到李元秀哭的这么真情意切,演的也来劲儿了,儿子叫的那叫一个顺溜,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
胡子男想的倒是挺周全,反正先认错人的是那个叫红坨坨的便宜外甥,到时候被拆穿了也不是他的责任,活个稀泥来个溜之大吉,谁还能抓得到他。
胡子男心安理得的被坐在桌子上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霍敏才在旁边感慨:“六年不见,表叔的吃相也变得豪迈多了。”
慢条斯理吃饭的李清河顿住了筷子。
胡子男接着装:“日子难啊,不能像之前那么悠闲了。”
李元秀还跟着附和:“那你多吃点爹,我给你加个鸡腿。”
李清河:“……”伸向鸡腿的筷子默默收回来。
唐胜在饭桌上活跃着气氛,虽然在他的活跃下气氛越来越尴尬。
酒足饭饱以后,胡子男以李元秀亲爹的身份被安排在了李元秀另一边的空屋子里,胡子男跟李元秀又说了好多话,才进屋倒退睡觉。
李元秀不由得佩服这个冒名顶替的男人,不管她怎么说怎么试探,对方都能回答的滴水不漏,对以前的事情,也能顺着她的话对的八九不离十。
这也没办法,她小时候过的生活太平常,懵也能懵个大概,有些比较敏感的问题,对方居然回答的跟她老爹差不多,无外乎是什么为她好,情不得已,不好说之类的。
简直老油条一个。
李元秀敲开霍敏才的房门,霍敏才正高兴的哼着小曲,看到李元秀进来,凑上去邀功说道:“秀秀,老哥厉害吧,出去找了几天,一眼就找出表叔了。”
“是啊,是啊,你好厉害。”李元秀呵呵,问他:“你是怎么找到……我爹的?”
霍敏才说:“我找人,那是有目标有范围的,先从木匠找起,表叔只身在外,肯定要靠木匠活维持生活,我就从这里下手,大面积撒网,一个个筛选,终于把表叔给找出来了。当时他正在一个破旧的快要关门的木匠店里做活,我离老远就一眼认出他的背影,他瘦了,身子骨单薄了,人也颓废了,连那一脸大胡子,都没以前那么水灵光滑了,我看着心老酸了,上去就问他‘你是不是我表叔李泉?’,然后你猜他怎么说?”
李元秀呵呵,能怎么说,我是呗。
霍敏才激动的接着道:“他一把拉住我的手,激动的说‘我是啊’。”
霍敏才擦擦眼泪,笑道:“于是,我们相认了。”
李元秀摸摸他的脑袋,关心的问他:“你当年在妙手那里受了不少折磨吧。”人都被折磨傻了。
霍敏才嘿嘿一笑,道:“都过去了,哥现在很幸福。”
李元秀无话可说。
胡子男现在被大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