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楚家客厅的中央,楚家人当林韬是手握生杀大权的主宰者。
又把林韬当成一根救命草儿。
“林律师。”数楚慕寒最镇定,他至少能保持礼貌的招呼客人。
其他人则是面上青紫,虚汗淋淋。
堆出来的笑容和面部肌肉挤在一块儿叫做:笑比哭丑。
看到这家人,让林韬这样一个经年肃整面容略带凶相,有着铁石心肠的律师也不免有点动容。
心下叹息。
仅仅是按兵不动的两次拒不相见,谭韶川就把楚家人吓成这样。
是楚家人没经过风雨?
还是谭韶川如山一般,碾谁谁粉末?
林韬没有过多的想这些。
反而是想到了监狱里那枚黑乌鸦。
面对生死,黑乌鸦可比这一家人淡定太多了。
两年前的那份卷宗林韬是看过了的。
于是
他面容深冷的看着楚家人:“楚董,少董,小林今天上门打扰,就是想跟你们核实点案件情况……”
略一顿
他明知故问:“有件事你们大概还不知道,我接手了挟持谭总案,我来是想……”
“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的林律师。”楚桥梁一边抹汗,一边抢了林韬的话。
这个时候他要不表态,他就没机会了!
“我明白谭总的意思,谭总恨那个女犯!我们比谭总更恨!请林律师一定想办法判她死罪!如果林律师还需要证据之类的,我们都可以提供!”说话之狠劲儿,让林韬汗颜。
林韬无言的看着楚桥梁:“……”
“只求谭总不误会我们……和犯人有牵扯……”楚桥梁结结巴巴的说道。
林韬语气平淡:“楚董别紧张,我就是先了解一下情况。既然接手这个案件,我也开始调查女犯之前的入狱原因,发现她因为色诱上司取得信任,又盗窃机密,使她所在的公司一夜之间倒闭,然后又持刀杀人未遂而入狱的。”
楚桥梁楚家所有人:“……”
之前的事都被翻出来了?
看来谭总不光认真对付狱中人,对楚家也丝毫不含糊。
一家人集体腿软。
林韬继续:“这么重的罪行按常规她不判无期也得十几年,怎么才四年?后来我了解到,是楚董您背后给她使了大力气才让她只判了四年,四年的牢狱她也只服刑了两年而已,又是您花了上百万捞她出来……”
“林律师!林律师!”
楚桥梁已经没勇气听下去了:“我们想见谭总,可谭总已经不给我们机会了,恳请林律师跟谭总转个话,我们全家现在就想女犯死!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可,从案件的分析上看来,楚董您和女犯渊源很深……”
“不!不!不!”
躲在楚桥梁和楚慕寒后面的楚心樱一连三个‘不’字:“她是我们家仇人,我们全家的仇人!我们全家都恨死她了!”
“楚三小姐,我是个律师,我只看事实说话。”林韬目光冷然的看着楚心樱。
楚家人心里更绝望。
他们已经十分明确的意识到,林韬今天来不为别的,就是来坐实蓝忆荞跟他们楚家的关系的。
这下,楚谭两家结仇算是定了。
楚桥梁和洪宝玲吓成了哑巴。
楚慕寒算是少壮胆肥:“林律师,麻烦您帮我们中间通融一下,谭总不见我们。我们跟他还有合作的项目,只要谭总肯给我一个机会,我们甘愿……”
“不好意思楚少董。”林律师打断楚慕寒。
“我是律师,只管案件不管项目。据我所知谭总很是公私分明,您是为了私事还是公事见他?私事,谭总没空见任何人,公事的话他应该不会不见您吧?”
一句话提醒了梦中人。
他们去见了谭韶川两次,都没说是为了公事而来。
这时,楚桥梁的手机响了。
他没心情接。
楚慕寒掏出来看了一眼:“爸,吴助理打来的。”
“挂了。”楚桥梁摆摆手,没有心思过问公司事务。
楚慕寒没挂:“喂,小吴?”
“楚少,楚董在吗?我有急事。”吴助理电话那一端道。
“说。”
“谭氏总经办打来电话找楚董,说是商榷合同事宜……”
“马上去!”楚慕寒激动的猛然拔高了嗓音。
林韬看着这一切。
挂了电话,楚慕寒急切道:“爸,我们现在就去谭氏集团,只要能见到谭总,求他放过我们。”
“好,好。”楚桥梁抹着汗。
“正好,我也要去谭氏和谭总说一下案情,我们一道去?”林韬问道。
“还望林律师帮我们说合。”楚慕寒求道。
林韬没应,只说:“一起走。”
谭氏集团顶楼多功能会议厅外,楚桥梁和楚慕寒父子两看到了谭氏集团那些极少出面的董事局的元老们。
他们个个一脸鄙屑的看着父子俩。
有的还带有一种仇恨。
反而谭韶川,面上平静无波。
一身藏青色合体西装将他本就颀长健峭的身形衬托的更为修拔。
这样年轻,这样沉敛,这样喜怒不形于色,即便在大股东面前,他依然呈现着不怒自威的无言之气势。
反而是那些老家伙们在他身后。
像跟班。
像老仆。
“谭……谭总。”楚桥梁没办法把话说利索。
楚慕寒比他爹镇定。
可,这个场合没他说话的资格。他只能低眉顺眼的在他爹身后老老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