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才女令姜
王右军的行草,谢玄最为熟悉。
相较之下,冉明的字远比他的功力深厚。书法一途,以勤为径,就算是王献之,也是写足了十八缸墨水,才有所成就。
谢玄陷入了深度的迷茫中,他自幼聪明,学东西非常快,自认在同龄人中,属于翘楚。然而,观冉明的书法,至少有十数年的功底,这和他的年龄极不相符。
谢玄在脑袋里露出一个奇异的想法:“莫非此子在娘胎里就开始习练书法?”
事实上,冉明在后世进入不惑之年,事业已经定型,手底下聚集了大量的人才。
事业上的事情,根本不用他太过操心,所以冉明闲下来,为了打发时间就开始效仿那些文化人附庸风雅,平时练习一下毛笔字。
按照当时冉明的实力,虽然没有王右军的兰亭序真迹,不过其他真迹倒有不少。其中就包括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丧乱贴。至于其他名人的字帖,更是层出不穷。光冉明收藏的真迹,差不多可以举办一次名人书法展览。
十六年风雨无阻,每天一个半小时的练字,让冉明的书法有了隐隐大成之像!
冉明的呼声,谢玄仿佛未觉,此时他已经沉迷在书法的意境中了!
就在冉明准备登门的一刹那间,仪门洞然大开,冉明一怔,只见谢安和一个样貌有七分神似,同样高额细眉,脸型纤瘦的中年男子,陪着一个瘦骨嶙峋,身披青色僧衣的中年僧人。
昨了出门,谢安拱手道:“小侄顽劣,唐突大师了,安教导无方,请大师海涵!”
这位僧人不是别人,而是同样博学多才的支道林。
谢朗年幼,病刚好,身体还经不起劳累,但也兴致勃勃地和支道林一起研讨、辩论玄理,结果大和尚说不过小屁孩,两人终于弄到互相困辱的地步。这件事情过了很多年,支道林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庄子》、《逍遥游》、《般若经》与谢郎经辩。然而时隔多年,他与谢郎终是棋逢对手谁也奈何不了谁。
然而,没过多久。今天更让支道林尴尬的事情出现了。在他与谢郎清谈时,突然从屏风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色既是空、空既是色,无我无相,无相无我。何故?”
支道林虽然佛法精深,但是这是《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而是大唐玄奘从天竺取来的佛家经文,现在根据佛家的研究,特别是支道林隐约就有这层宗旨。不过,支道林佛法还没有大圆满,所以对此心得仍一知半解。
他这一次被一个不知名的女郎问得哑口无言,仿佛就像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支道林无解,急得满头大汗,他这一次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支道林道:“安石兄、无奕,陈郡谢氏一门果然藏龙卧虎,博大精深。道林受教了!”
谢安身边的高瘦男子不是别是,正是谢玄、与谢道韫之父,谢奕。此时谢奕并未接任其堂兄谢尚的豫州刺史、安西将军,现在只是西府军司马!如今桓温密谋大事,但是谢奕却因为身为陈郡谢氏,保皇党一派,所以这一次行事,他被排除在决策圈之外。
谢奕有点哭笑不得,谢道韫自小就聪明伶俐,才思过人,而且素有急智,喜欢女扮男装与人清谈。不过,支道林却非常熟悉谢氏诸子弟,谢道韫纵然女扮男装,可是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支道林与谢安、谢奕道别,正欲离去,突然看到冉明留在纸上的字!
支道林惊叫道:“咿”
谢安和谢奕看到这二十个字,露出满面惊讶之色,二人几乎异口同声的道:“如此有如此好字!”
支道林却道:“此乃何人所书!”
谢玄回过神来,道:“就是那个少年郎君!”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何处惹尘埃!”这让讲究心如止水,既色游玄的支道林所受的震撼不啻于静夜惊雷,支道林长眉掀动,手里的尘尾不住颤抖,显示其内心剧烈的思索和动荡。
他一直以来,追求色既是空,空既是色,可是却无没有太多的把握,总感觉浩瀚的佛法,不应该如此浅薄,他甚至更专注实相无相,无相实相的佛法法门,然而峰回路转,百转却不得其门,让支道林如便秘一样难受!
然而看到冉明的这句佛家偈语,就仿佛如同醍醐灌顶之感。支道林双手合掌,宣了一句佛道:“不知檀越如何称呼?”
看着慈眉善目的老僧,让冉明从心中生出一种亲切之感。
冉明也回礼道:“区区不才,正是魏郡冉子阳!”
这时,谢安也发现了冉明,他毕竟在邺城见过冉明。
相对而讲,冉明不仅是大魏驻晋的大使,更是一个让人捉摸不定的谜团。
谢安私下里多次试着解读冉明,但是随着谢安从手中的情报,越了解冉明,越发现,冉明就是一个让人无法解开的谜团!
“原来是冉檀越”!支道林躬身合十道:“贫僧多谢冉檀越点化!冉檀越定是西方佛子转生,请受贫僧一拜。”
说罢,直冲冉明面前跪了下去!
谢安、谢奕齐齐侧目,而谢玄也为之动容,虽然支道林只是一个僧人,但是他以般若禅学六大家之一,以博学多才,擅长清谈。
名声甚至比一般的名士更响,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追随者如云,从者如流。
看着支道林要冲他下跪,冉明急忙上前,伸手扶住支道林的双臂,冉明道:“小子何德何能,怎敢受高僧一拜,真是折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