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张明成发出一声痛苦的□□,右手捂住眼,鬼宿连忙并指划过他的手背,细细的黑气游进了他掌心捂住的地方,不多久便逼迫着那只怪虫从眼睛出来,却又逃进了另一边的脸颊上。张明成的左脸下不断拱起,怪虫的身形在皮肤下清晰可见,显得可怖又诡异。
好在在鬼宿的黑气很快又追赶了过来,将那只虫牢牢困在了他的左颊,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那只蜥蜴怪虫的身形慢慢小了下去,最后只在他的面颊上留下一大道暗色的鼓包不再动弹。
张明成的神情也缓和了下来,似乎人也精神了不少,鬼宿收回了自己的手指道,“你的身体已经跟这东西合为一体,我没有办法救你了。”
张明成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但却莫名懂了他的话语,微微笑了笑,“我早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小小咬唇,忍住眼眶中的湿意,突然想起了什么,走过去将藏在怀中许久的一样东西放在了他的手心。
那是一条漂亮的发绳,是当初明娘从自己妆盒里拿出来亲自为她系上的,这也是她所有的那个漂亮的老板娘唯一的东西。
张明成摩挲那条发绳许久,脸上流露出一道悲哀的神色,慢慢道,“你们跟我来。”
他摸索着往房间后面走去,在摸到床头瓷枕后往下用力一按,床板一个翻身竟然露出一条黑黝黝的通道来。
几个少年男女相互对视一眼,张明成却已经首先跳了下去。
“我先!”
鬼宿让小小跟在身后,在跳下去后发现这里是挖出来的一个小小地窖,左前方有个侧门,里面透露出微弱的火光。
“小心。”
他一把接住跳下来的小小,然后皇甫慕蕊和影十一也跟着跳了下来,几人惊疑不定地相互看了一眼,鬼宿牵着小小的手小心翼翼地推开那道门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条长长的通道,每隔一段距离墙壁上点着一盏小小的油灯,几人小心地沿着通道一路往下,不多久就看见那个扶着墙走动的青色身影。
“张主簿!”
几人加快脚步跟了上去,那张明成的脸上带着一丝奇异的焦急之色,双目没有焦点在这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可怖。鬼宿微一皱眉,弯腰将他拦身抗了起来,快步往前走去。
小小几人跟着他一路且奔且走,不多时便到了一处空旷所在,透亮的天光从头顶洒落下来,皇甫慕蕊微一眯眼,这是……假山里面?
“皇甫!!”
小小的惊呼唤回了她的注意力,皇甫慕蕊回头一瞧,连忙跟上了几人,不多时却跟着大惊失色起来。原来从这漏光处往四面又挖出了许多条地道,每条地道两旁都是许多间牢房,牢房里面或卧或坐均管着两三个“犯人”。
“皇甫,你看……”
小小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动了什么似的。皇甫慕蕊定睛一看,这间牢房里关押的妇人肚皮拱得老高,仿佛怀孕即将生产了一般,此时还一跳一跳地似乎有什么就要破体而出。
“后退。”
鬼宿拉着小小掩在了自己身后,然后将张明成轻轻放在了地上,就在那一刻那妇人的肚子突然崩裂开来,一条长长的蛇状物从里面游曳而出,浑身还沾满了黏糊了血肉,长长的触须从它的身体里伸出,紧紧地包裹住它身下的那具妇人身体,顷刻之间便将孕育它的母体吸食干净。
“呕……这是什么鬼东西!”
皇甫慕蕊强忍住从胸口传来的恶心感,紧紧抓住前面的影十一,此时他的利剑已经出鞘,牢牢地挡在了她的面前,给她稍稍带来了几分安全感。
“魔种……”
鬼宿脸色十分难看,一手挥开向他们弹射而来的怪物。那东西刚吸食完母体,正是兴奋贪婪的时候,察觉到这边有新鲜的血肉,顿时不管不顾地冲了过来,刚刚被鬼宿一拦,居然也没有受太大的伤害,一个折身又朝皇甫慕蕊而来。
影十一剑光一闪,将那东西斩成了两截,皇甫慕蕊从他身后悄悄探出头来,见那两段身体居然还在地上不停地扭动,不由得道,“这东西不会变成两个吗?”
她话音刚落,那被削断的怪物竟真的伤口慢慢在长好,眼见得就要变成两条同样的只是体型略小的怪物。鬼宿暗啐一声,顾不得其他地右手幻化出利爪,一把将那两条还未完全长成的东西用力一握,吧唧一声变成了一团黑红的汁水从他的指缝间渗漏了下来。
“诶!好恶心啊!”
皇甫慕蕊嫌恶地盯着他手上的粘稠物,一面从自己怀中扯出条手帕扔给他,“擦一擦!”
鬼宿不以为然地接过,手指慢慢恢复成白皙修长的模样,然后将上面还沾染着的点点红色擦拭干净。
“什么人!”
一道寒光朝他迎面而来,鬼宿微一偏头,那东西擦过他的头发射入了旁边的墙壁,居然是一枚小小的银针,针尾在这昏暗的地牢里反射着微弱的亮光。
“什么人!”
皇甫慕蕊厉呵道,抬头看去居然是白寒一行人,发出银针的就是站在陈孤晴身边穿着神殿长袍的妇人。
“你是什么人?怎么身上居然有着妖魔的气息!”
那妇人理也不理皇甫慕蕊,一双利眼只紧盯着鬼宿,手指上夹着四根银针,待一言不对便要激射而出。
“……您是指这个吗?”
就在皇甫慕蕊几人都十分紧张之时,鬼宿居然轻轻一笑,左手举起还拿着的粉白色手帕,上面沾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