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周经轩。
自从知道这个事实之后,黎元淮再看周经轩时,感觉便与以前不大相同了。以前看见他,总觉得这是个人格高尚的老师,又碰巧生了一副顶好的皮囊,更是让人高看一眼了。
所以每每到他的课上,她即便是听不懂,都能一直保持着不言不语的状态,给予周经轩非常大的尊重。
可现如今,却不能了。
自从秦诗言的事情被他一手策划曝光了,她便再也不能如常看待他了。
无论如何,用破坏一个姑娘的名誉的方法去达到自己目的的男人,在黎元淮眼中,便算不得男人了。
甚至于,算不上个人。
她都如此,更别提张奇峰了。
一个多月没见,张奇峰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一样。
变得不苟言笑沉默寡言,再也不是原本意气风发心无旁骛的小少爷了。
黎元淮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觉得那边的构图有些奇怪。
可不是奇怪吗?秦诗言不见了。
从她第一天来上学就嚷嚷着要出国的张奇峰回来了,一直老老实实心无旁骛念书的秦诗言却不见了。
若说因为身体而在家休息,这时间未免也拖得太长了些。
离开了这么久,恐怕,已经不是什么好事了。
这疑问和对晏飞白的恼火搅合在一起,一直搁在她心里,总让她觉得如鲠在喉,浑身不舒服。
本来是想着午饭时问问张奇峰的,可放学时才知道,张奇峰已经不在学校吃午饭了。
“为什么啊?”她望着张奇峰离开的背影,觉得心里更是难受了。
“如果不是叔叔硬逼着他来,他应该不会想回学校来上课的。”晏飞白轻声说,亦有怅然。
黎元淮不甘心,五官急得都要挤到一起去了:“是因为秦诗言的事情吗?可是又不完全是他们俩……”
她边说话边回头,目光对上晏飞白时,心中一动。
晏飞白没回答,只垂眸望着她,那目光像是要把她看穿似的。
黎伯烧站在晏飞白另一侧,这会儿伸了个懒腰,太阳照在她的皮肤上,几乎透明。
黎元淮当时便想起了七个字:肌肤如雪人如玉。
是啊,这样标致的美人儿,怎么能让人不动心呢?
光是周围侧目的男同学,就比比皆是了。
他们看黎伯烧的目光,和晏飞白早上塞樱桃给她的时候没什么不同。
想到这里,黎元淮再看向晏飞白时,目光便冷了下来。
晏飞白眉尖微蹙,刚要开口。她忽然垂下头,越过他拉着黎伯烧走进食堂了。
黎伯烧被太阳晒得发晕,嘟嘟哝哝的抱怨:“哎,明天要涂防晒霜了。怎么凤城比南港还热,这不科学。”
黎元淮轻声应着,注意力全在身后的人身上。
心里有些后悔。
哎,晏飞白有什么错呢?
错的是她吧?
以为晏飞白喜欢男人的时候,她生气,如今晏飞白和姑娘眉来眼去了,她还是生气。
其实她在气什么呢?
不过是气她自己吧。
气自己得不到晏飞白的心。
黎伯烧倒是没注意到晏飞白和黎元淮之间的暗流汹涌,事实上她的状态基本上就是四个字:心不在焉。
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
就连吃饭都是如此。
她原本胃口就不大,这会儿换了水土,更是觉得看什么都没胃口,干脆就是黎元淮想吃什么,她便打些什么,然后糊弄着填饱肚子就是了。
吃饭的时候,她还总是盯着手机屏幕看。
一个电话或者短信都没有。
这回真的是三个人一起吃饭,却都在魂游天外,充分展示着什么叫貌合神离。
晏飞白如往常一样,把自己碗里的酸辣土豆丝夹给黎元淮,她连头都没舍得抬,只哼了一声算是知道了。
前者握着筷子,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压抑住掀桌的冲动……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明明昨晚见面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这样了?现在这孩子可真是越来越难管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于是乎,丹凤眼危险地眯起,聚焦在黎元淮的脸上……
黎元淮抬起头,正巧对上他的眸,而后呼吸一滞,发现事情似乎并不简单……
凭借多年来的了解,她可以断定,这个人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很生气的那种。
从小到大,晏飞白对她发了无数次火,大大小小不一而足,从原则问题到情绪失控,黎元淮几乎见过了每一面的晏飞白,可他真正生气的样子,她其实也未曾见过。
不过却听说过的。
前年寒假,鲁家山还没有出国,上清街的三个火枪手还整天在一起玩耍厮混的时候,发生过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和黎元淮有关,可是她却不曾见到晏飞白真正发火时的模样。
她所得到的关于那次怒火的一切信息,不过是鲁家山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脸,还有张奇峰幸灾乐祸的描述罢了。
其实事情也不算是多大的事。
鲁家山有个异母妹妹,叫鲁家安,比黎元淮小十岁,是上清街的街宠,小姑娘生了一对又圆又萌的大眼睛,俘获了周围所有哥哥姐姐爷爷奶奶叔叔阿姨的心,黎元淮也是其中一个,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
鲁家山的父母都忙,不经常有空照顾孩子,阿姨又要忙着洗衣做饭,也不经常能够接送孩子。
所以在初中以前,接送鲁家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