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飞白一口凤城口音,虽然是跟着京剧院一起来,不过却并不与他们同住,小小年纪出手阔绰,衣着举止都有大家风范,身份自然非富即贵。/p
贵人往陋地,自然是有自己的目的。/p
可是秦诗言的父母不过就是县里高中的教师罢了,怎能识得如此富贵的孩子。/p
难不成……传言真的不假,这秦诗言在凤城,真的是做那一行的?/p
老板好像是想明白了,可是,又觉得越来越糊涂了。/p
秦诗言简单同晏飞白打了个招呼,之后转过头去扫了一眼张老板,那张老板正盯着他们两个看呢,冷不防被发现,匆忙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的烟已经快要燃尽了。/p
他赶紧掐断了烟蒂,差点被烟头烫伤了手指。/p
晏飞白是什么样的人物,当下见此情状,便明白了秦诗言的顾虑,也不说什么,按照原本的想法,上前询问能不能借厨房用的事情。并且很客气的表示了,自己可以支付使用灶台和佐料的费用。/p
他既然提到会付钱了,样子也不像是个差钱的主,张老板也没什么不高兴的,自然是开开心心收钱就完了。/p
可是事儿也不是这么回事儿。/p
所以张老板吞吞吐吐的,就是不给他准话。/p
“小伙子,不是钱的事儿。”他说着,又点了一根烟,凑到嘴边吸了一口,然后又吐出来,把周围弄得是云里雾里仙气萦绕的,他自己则稳坐当中,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犹豫道:“你看啊,咱们这的灶台可不比城里的天然气炉,都是大锅炒菜,就是让你使,你也使不明白啊。要不你听我一句劝,这样,你每天想吃什么,都提前告诉我,我让厨子给你做就完了,你何苦自己费力气呢?是不是?”/p
这话说得在情在理,晏飞白听了,也陷入了沉思。/p
是啊,他本来就是个新手厨师,家里有那么方便的灶,他的菜都口味平平,何况是这里。/p
大锅烧菜,可是很考验功底的。/p
他要在“相信自己能够一步登天,掌握住大锅烧菜的精髓”和“向大佬低头,乖乖的做一个普通的住客”之间做一个选择。/p
坦白说,晏飞白这辈子还从没想过放弃什么。/p
似乎事实总是这样,他想要得到的一切,都在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向他走来,一点点向着他所期望的方向发展着。/p
所以,当下他的第一反应,也并不是全然放弃自己的初衷。/p
“那我能试一试吗?”他又问,并且似乎并不准备给老板反驳的机会,不等他回答便说道:“还有,我想自己去买菜,方便告诉我一下市场的地址吗?”/p
张老板的眉头早已经皱到一起去了,好像生怕自己不是一字眉似的。/p
“可以是可以。”他不情不愿的答应着,“但是市场离这儿有个五六里地呢,你每天过去一趟,多累啊?何苦啊?”/p
他可不明白这个衣着光鲜的小少爷到底是想要干什么,怎么对饭菜什么的这么执着。/p
晏飞白在心里默默回应着:这可不苦。/p
每天走几里地去买菜算什么,还不到他每天运动量的一半呢。/p
苦的是要站在戏台子上的那个姑娘,从小到大起早贪黑,做了多少别的姑娘这辈子都不用做的努力,又忍了多少常人所不能忍。/p
他只是这样干干活,走走路,已经很轻松了。/p
“没事,您告诉我在哪就成。”他坚定地说。/p
张老板见他那样子,觉得他事儿多,有些不爱搭理他,就随手指了指秦诗言。/p
“喏,市场就在她家门口,你让她带你去吧。”他冷淡地说,说完又低下头,重新恢复成了原本那副毫无生气的样子,配合上整片整片的烟雾,真真应上了四个字:愁云惨雾。/p
晏飞白转回头来,看着秦诗言,以目光询问。/p
秦诗言听了个大概,已经明白晏飞白的想法了,这会儿试着建议道:“那个,要不我先带你去厨房看看?”/p
晏飞白点点头,从善如流。/p
秦诗言笑了笑,然后带着他往厨房走,边走边说:“那个,这里有煤气灶有柴火灶,不过都不是很好用,估计你应该很难上手的。嗯……你这是要自己开伙吗?”/p
晏飞白点头:“是,不要紧,我试一试,不行也没办法。其实是淮淮最近天天登台,我怕她吃别人做的东西吃不惯,再水土不服闹肚子,会影响上台。她这个胃啊,早让奶奶给惯得刁了。”/p
他说这话时,有些无奈也有些宠溺,总之是没什么法子的。/p
面对黎元淮,他向来如此。/p
秦诗言闻言,却脚步一顿,诧异的看着他:“她也来了?”/p
“对,我就是陪她过来南港京剧院交换学习的。”晏飞白回答。/p
秦诗言起初觉得惊讶,可仔细想想,觉得也是这么个道理。/p
晏飞白一个名门少爷,又是正在上学的年纪,平白无故的来这个小县城做什么?/p
要说下基层,也有点太早了吧?/p
在这个时间,能让晏飞白抛开学业、抛开家庭、抛开故土的,大概也就只有黎元淮一个了。/p
“哦……”秦诗言叶想起来,她好像的确听到父母说过京剧院要在学校演出的事情,当下便说:“也是,我前几天还听我爸说,南港京剧院要在他们学校登台的,这可真是……太巧了。”/p
要知道,离开凤城之后,她和黎元淮几乎就没有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