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然这样问了,黎元淮也只能如实回答:“是有一点。”/p
毕竟不能骗人不是?/p
切莫说她家教刚正不阿不允许孩子们做骗人的勾当,就是单看齐书这个人,她就觉得……/p
不知为何,齐书总给黎元淮一种紧张感,总感觉不敢对她撒谎似的。/p
“紧张什么?陆鸣的徒弟,肯定差不到哪里去。”旁边的一个男演员轻笑道。/p
他们看黎元淮,总带着些别样的感觉,并不是平常看着后辈的样子。/p
大家都心照不宣了,凤城黎家的女儿,蒙父祖辈庇佑,来到了南港,父祖阴德不变。/p
黎元淮也笑了笑,可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对面前的几个演员老师解释,她紧张的也正是这个。/p
谁都知道她是陆鸣的徒弟,北陆鸣南齐书,作为这样的名角儿的徒弟,优秀应该是标配。/p
可是她心里清楚得很,她根本够不上优秀。/p
最多是无功无过吧。/p
显然,听过她的试唱之后,齐书也是这样认为的。/p
她先唱《苏三起解》,试唱之后,齐书的表情简直是明明白白写着四个大字:差强人意。/p
黎元淮的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搁了。/p
有时候最可怕的不是批评,而是无视和沉默。/p
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p
未曾开言我心内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p
哪一位去往南京转,与我那三郎把信传。/p
言说苏三把命断,来生变犬马我当报还。/p
人言洛阳花似锦,偏奴行来不是春。/p
低头离了洪洞县境。/p
这么简简单单,人人都能哼唱两句的名段,她竟然唱成了那样,连平日里的十分之一都达不到。/p
齐书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先是同身边的朋友说了句话,黎元淮站在台上,听得不大清楚,不过好像依稀听见了类似食堂之类的字眼。/p
那时候她心里就已经很泄气了,不料,齐书回过头来,还补上了一句:“啊,行了,你去吧,我知道了。”/p
晚上,黎元淮离开京剧院回到家时,简直不能用沮丧来形容。/p
她简直生无可恋。/p
晏飞白握着锅铲打开门,看见她一脸的丧气,便知道孩子肯定是受挫了。/p
“行了,什么都别想,吃饭。”他拉她进门:“快去洗手。”/p
黎元淮听他的话,讷讷的去洗手间洗手,然后坐在餐桌旁,唉声叹气,十分没有胃口。/p
“唱得不行,练就完了,吃完饭赶紧给我练听到没有?还有,今晚土豆丝升级了,也给我捧场一下好不好?”晏飞白说着,加了一筷子土豆丝给他。/p
黎元淮看着碗里的土豆丝,意识渐渐回笼……/p
“呃……再喜欢的东西天天吃,也不太好吧?”她忍不住问道。/p
晏飞白被她噎住,好半晌没说话。/p
末了,才淡淡道:“我……知道了……”/p
黎元淮哼了一声,无意识地咬了一口他递过来的土豆丝,那味道还真是挺不错的。/p
天才果然是天才啊,连炒菜都是一回生二回就熟了,还真是了不起。/p
比她可强多了。/p
“你怎么这么厉害……”她有些诧异的看着他:“才一天,你就挖掘到厨房的奥秘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