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现在的周经桓看起来就像是个浓眉大眼的小和尚似的,即便生气时,也没法让人担心害怕起来了。
晏飞白安心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这边的事情。
倒是陆渊,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
他的担心不是没有原因的。
周经桓家里的背景相当复杂,他自己又向来是个执着的人,小气又记仇,上个周末被无所畏惧的黎元淮当众打趴下了,没道理就这么算了,完全不符合他的行为逻辑。
他不发作,反而让陆渊有点担心。
可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周经桓和黎元淮就这么不冷不热的相处下来了,虽然并不经常说话,可总算是相安无事的好同学,他便也放下心来。
人人都不在意的时候,只有黎元淮,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可具体是哪里奇怪,她又说不上来,总之,觉得有什么地方和以前不一样了。
但这种不一样,和张奇峰劈腿这件事情比起来,又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因为这件事,她开始经常性的跑到晏飞白身边,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不让他注意到面前那俩人的互动。
也不知晏飞白的镇定是不是装出来的,反正她是看不出他到底有多伤心。反观张奇峰和秦诗言那边是越来越亲密,亲热起来是简直达到了旁若无人的地步。
要知道,黎元淮自己也想不到,秦诗言原本是那么害羞的姑娘,可在这个混蛋的带领下,竟然也能在教室里和他……
她看见那俩人抱头互啃的那一幕时,刚巧是体育课,教室里只剩下了张奇峰和秦诗言两个。
哦,这样想来,也不是旁若无人,因为这个时间教室里除了他们倒是真的没别人。
黎元淮因为要去京剧院排练,所以并没有去上体育课,去了个洗手间回来准备出发,就发现了教室里面已经是这番光景了。
黎元淮顿觉心中一股邪火上涌,真想立刻冲进去一锅端了这俩“奸-夫***”。
但她没来得及将这个想法付诸实施,她所在的后门就被横空而出的一飞脚给踹开了,力道之大令人难以接受。
教室门被撞在墙上,发出老大一声响,反复弹了几次才安静下来。
另外三人全都惊讶回头,看着那个看起来无欲无求的小和尚。
他淡淡扫了黎元淮一眼,之后慢悠悠的进了教室,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始玩手机。
张奇峰带着一脸欲求不满的恼火,对着周经桓咬牙切齿。
旁边的秦诗言扯了扯他的袖子,很不好意思地催他:“走吧,都上课了。”
张奇峰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跟着她离开了。
路过周经桓时,那目光简直骇人。
黎元淮从没见过这样的张奇峰,感觉尤其陌生。
张奇峰跟她点点头就算是道别了。
黎元淮默默收拾好了东西,对周经桓说了声再见。
周经桓抬起头来,目光追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不见。
京剧院离学校不远,走路去也就十几分钟。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谁看了都觉得不会出什么大事儿的样子,所以她拒绝了妈妈要接送自己的建议,每天走路去找师父上课。
已经连续几天了,她总觉得路上好像有人跟着自己。
她已经足够谨慎了,每天都捡着大路走,从不求近抄小道,可还是觉得不安。
这事情她只对晏飞白提过,他向来谨慎,他能满不在乎地说没事,想来应该真的没事了。
她便也没再害怕过。
反正她身正不怕影子斜。
今天同过去的每一天没有什么不同,隆冬冷风彻骨寒,只在快到京剧院时,身后忽然出现了一阵骚乱,她听见声音回过头,发现是几个男人正围在那里不知道在干嘛。
根据一个看热闹专业户的专业判断,这些人看着好像是要打架的样子。
她立刻想起了晏飞白曾经勒令过,没有他在的时候,不许看热闹不许看热闹不许看热闹……
于是乎,听话的黎元淮急急忙忙跑到一边躲起来。
什么?晏飞白敲黑板问为什么不快跑?
呃……
不跑?
不跑当然是因为要躲起来看热闹啊……
她趴在邮筒后面,以邮筒作盾,摆好了姿势,便偷偷观察着那几个人。甚至还机智的掏着手机,准备适当的报个警,顺便当个良好市民啥的……
可是,她的手才刚伸进外套兜里,别说捂热,还没等拿到手机,那面的几个人便忽作鸟兽散了,一阵窸窸窣窣,上车关门,动作一气呵成,快到不可思议。
让黎元淮惋惜不已。
就在她准备离开的前一秒,她忽然发现有什么不对,呆呆的望着那辆车的车牌,表情瞬间凝固。
那是晏家的车。
*
晏飞白手机响起时,他正在学校的室内篮球馆里打篮球,他和张奇峰的手机都放在秦诗言的上衣兜里,两只手机忽然一起震了起来,秦诗言吓了一跳,一左一右掏出来。
周围和她说话的女同学面面相觑,眉眼间不无嫉妒之色。
谁也没想到,自从黎元淮转学过来,班里三个班草一下子被抢走了两个。
晏飞白也就算了,他平常就不是个好亲近的人,本来就是水中月镜中花,旁人也就不敢肖想了。
可张奇峰这边,着实也太突然了些。
一个八面玲珑的中央空调,分分钟就被话都不爱说几句的小透明给收服了,怎能不叫人羡慕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