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笑眯眯地对他说:“再见啦,亲爱的同桌!”
说罢,蹦蹦哒哒的离开。
周经桓越想越觉得窝火,发了狠,抬脚就要追上去,前门处立刻传来一声怒喝:“经桓!坐下!”
大家注意力这才被吸引过去,原来周经轩早已经站在讲台前。
惊恐的吃瓜群众纷纷落座,三三两两地讨论着刚刚离开的巾帼英雄,满面崇拜。
周经桓一腔怒火无处抛洒,只狠狠的踹了一脚黎元淮的椅子。心想你丫可真是惹错人了!个臭戏子!看小爷明天怎么收拾你!
坐在窗边的晏飞白抬眸,看着周经轩,无喜无怒。
周经轩察觉到他的目光,却满不在乎的别开了脸,调整好了情绪,翻开了习题册。
然后调整了个姿势,重新入眠。
陆渊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抿唇轻笑。
*
七点半,黎元淮准时走出京剧院,坐在门口的石阶上等着晏飞白的到来。
京剧院是在一个古代建筑遗址上改建的,看起来有些古罗马建筑的风格,所以就不太像是京剧院,反而有点像美剧里面的国会,或者是某些很有名的博物馆。
黎元淮特别喜欢这里,她总觉得这个地方似乎和凤城的其他地方不太一样,就像她一样。
在戏校时,她觉得戏校里的同学和自己就不太一样。他们每个人,似乎都比她努力很多,所以和他们在一起时,她也觉得自己应该更努力起来,否则会被落下,会被嘲笑,会被替代。
可为什么努力呢?
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觉得她也喜欢唱戏,可是那种喜欢,并没有达到很难以割舍的地步。
而现在,在普通高中里头,和所有普通学生一起上着正常的课程,她反而能理解戏校的同学们的坚守到底是为了什么了。
想到这里,她回头望着身后那巍峨的建筑,满足的笑了。
自己同这里有这样的缘份,可真好啊。
能在什么都不懂儿时就找到要坚持一生的事情,可真好啊。
她正想着,身边脚步声凌乱,下一秒,一双有力的大手便将她拉了起来。
她吓了一跳,急忙扶住晏飞白的肩膀才堪堪站稳。
“你吓死我了!”
晏飞白戳她脑门儿,一脸冷漠的絮絮叨叨:“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冬不坐石夏不坐木,这死孩子,就这么懒吗?等你拉肚子拉到上不了台你就知道……”
黎元淮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立刻捂住他的嘴,阻止了他的长篇大论。
晏飞白的唇被她遮盖在掌心之下,微凉,很舒服。
她喃喃道:“行了行了,在家里被奶奶管,出来被你管,我要不要活了还?”
晏飞白眸中闪过一丝厉色,气得炸毛,二话不说将人扛到肩上往车子那边走。
“啊,晏飞白你放我下都要掉了……”砸到头,差点晕过去。
里可是晏飞白那本又厚又硬的笔记啊,分分钟可以拿来当武器用的好不好?
俩人就这么吵吵闹闹的离开京剧院。
司机张叔咯咯笑着,帮两个孩子拉开车门。黑色的车子默默驶离,在寂静的雪夜中显得非常明显。
远处路灯下,站着个少年,梳着短短的寸头,好像只在头皮上贴了一层绒毛似的,露出了柔和精致的五官,即便不在笑着,嘴角仍然上翘,看着特别和善。
他的目光定定的落在前面的车上,久久不曾移开。
良久,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女声微冷,不带什么感情。
“我看见她了。”少年淡淡道。
“那你还等什么呢?”说话的人年纪不大,带着惯常的娇憨和孩子气,原本像是撒娇的姿态,可所说的内容却像是死神的审判一样:“我不管你是找人杀了她也好,强-奸她也好,还是卖到什么深山老林里都好,总之,她一定要离开晏飞白,你听懂了吗?”
少年轻笑。
女孩不解。
“你笑什么啊?怎么?不想报仇了?”
少年声音还是没什么情绪波动,他像个长者一样,平静地回应她:“我从来没仇可报,我的大伯和爸爸做的都是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们得到什么结果都是咎由自取,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女孩不可思议地轻笑:“你哥含辛茹苦,竟然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可真是丢死人了。”
少年没回答。
女孩有些生气。
“怎么,你是不想帮我了?”她声音中充满了威胁意味,“你可别后悔。”
少年笑道:“我当然帮你,帮你活下去。”
女孩顿了顿,耳后愤然挂断了电话。
少年仰起头,也看向了一直静静耸立在旁的京剧院。
*
元宵节那天刚巧是周日,可对于自幼便自律性极强的晏飞白和黎元淮来说,生物钟里从没有法定节假日一说。所以,一大早,晏飞白就上门来,一反常态,笑得阳光灿烂的。
黎元淮一开门,就看见两排洁白的牙齿。
不由狐疑地看着他,总觉得他一定是有什么事儿得罪了自己,否则怎么会笑得这样谄媚呢?
她吓得后退一步,他却一把扯过她手里的口罩亲自给她戴上,然后探身替她关上门,顺便覆在她耳边悄悄说:“哥哥一会儿带你出去玩。”
两人靠得极近,黎元淮一抬头,额头便擦过他的喉结处,晏飞白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忍不住抬手蹭了蹭她的下颌。
她兴冲冲的:“去哪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