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你说这雪蚕冰丝缎,若是做舞衣,如何?”轻轻抚摸了手中细滑质感的锦缎,眼中压抑的唯有怒火。
紫玉没有看到我眼中的怨愤,只是想也不想就说:“那肯定是美得不得了咯!”
“我也这么认为”这锦缎触感极佳,如鹅毛般轻柔,若雪花般泌凉冰爽。
“这可是皇上御赐的呢,是中的丝缎呢。”紫玉重重点头,很是羡慕的看着我手中的锦缎,突然间,她想到什么了:“小姐,你要做舞衣吗?小姐要学跳舞啊?”
“今晚上的宴会一定很热闹吧!”不理会紫玉的问话,我轻轻的说着,仿佛是说给紫玉听,其实却只是说给自己听。紫玉仍是一脸好奇的看着我,我却拿起剪刀,一刀剪了下去。
“呀。”紫玉大惊,想护住锦缎,又恐怕我错手伤了她。
“紫玉,去取蚕丝线来”我淡淡垂眸,掩下眸中不平气息,紫玉仍旧看着我手中锦缎发呆,我出声促他:“快去”
紫玉见我脸色不太好,也不敢出声多问,只闷闷的去了,不一会便取来了我要的东西。我吩咐她去准备点头饰,便开始飞针走线起来。
湖绿色的长裙,白色的披肩,头发只是简单的挽起,在斜侧歪歪的插了一支白玉的簪子。我知道我的打扮太过于素静,不过,婆婆只是微微皱眉,也不说我。倒是那苏博文,又拿一副别有深意的眼神看我,仿佛要看穿我似的。避开他的视线,我越过他,来到婆婆身边安静的坐下。
我坐定后,马车便徐徐的向前驶去。我侧着头,不想说话,也不想看任何人。耳边是车轮转动出来的吱吱的声音,此时听来,也觉得特别的刺耳,原来,心情真的可以影响到一切,原来,我真的生气了。
在我们所乘的车后面坐的就是那三个人的车了,想到他(她)们三人,我的手不自觉的紧紧握起,耳边仿佛又响起昨夜听到的那些声音。
“芙儿,你为何一定要如此待我?”
“表哥,你不要再缠着我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为何不可?你我从小青梅竹马,我心中从来只有你一人”
“那是你,我从来就很明白的告诉过你,我喜欢的不是你”
“你又喜欢上谁了?将军么?为什么?为什么你的眼中永远都看不到我,以前是少将军,现在。”
“所以,你不要再烦我了”
“你以为他能娶你么?他现在是嫣的小叔,你和他论辈份。”
“那又怎样?我不在乎。只要我明晚弹奏一曲《烟波水露》,他一定会对我另眼相看的,到时候我相信他也不会在乎这些虚名。”
“如若不然呢?将军不是那贪恋美色之人,更何况明晚上还有另两位佳人在场,如他不为你所动。”
“够了啊,表哥,就算是没有苏博文,还有别人不是吗?我就不信我一个也抓不住”
“别人,你指的是谁?”
“反正不是你”
“难道你指的是六王,七王么?芙儿,你竟然。早知道如此,当初我就不该告诉舅父,少将军其实在除夕之夜就已故去。”
“你住口,这话你最好以后不要再说”
“芙儿,你变了,你变得我快不认识了。总归是得不到你的,早知如此我也至于要害了嫣儿”
“你。嫣儿,叫得多动听啊。刚才是第一次见到吧?惊艳了吧,美吧,再美也不过是个粗使丫头,她也就配嫁给一个死了的人做寡妇。”
“你,芙儿,你怎么能说出如此恶毒的话?”
“哼。”
“芙儿,芙儿。”
声音渐远,应该是雷绍允追着凌芷芙去了。我背靠在假山的后面,心痛得纠结在一起,拉扯着我成了碎片。
我本是来后花园乘凉,没想到无意中竟然让我听到了这么痛苦的真相。我的手指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却感觉不到疼痛。原来,心痛原来是如此滋味。
这一切,不过都是设好的局,我仅仅只是凌氏父女的一颗弃子而已。在我还是凌听的时候,苏默定便已经战死了吧。所以,才会有莫名其秒的认亲一说。从我点头成为凌嫣的那一刻,便掉进了他们设好的圈套里,就连代嫁一事,也都是事先安排过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精心安排的局,原因仅仅是为了。
我恨,从未如此恨过一个人或一件事,就连多年前的那一场惨事也不至于让我如此心冷。凌芷芙,你想飞上枝头么?那还得看我同不同意。
凌芷芙,原来你钟情于苏默定也是假情假义么?他迷恋上你的容颜,而你想假借他成为枝头凤凰。
却不想天公不作美,苏默定却意外的战死杀场,所以,你退缩了,找了我这么一个替死鬼代你嫁给了苏默定后。又来妄想这伏漠大将军了?最后居然大言不惭,想连带六王,七王一起网罗裙下。哼!你这梦可做得不小。
我的嘴角轻轻一动,眼光穿透马车的车帘看向紧随其后的那辆马车。冷冷的我笑了,笑得我心都在发疼。
一道锐利的视线,落在我身上,紧紧将我锁住。他的眼神太过犀利,太过透彻,仿佛穿透了我的身体,看见了我心中最阴暗的那一个角落。我无视于苏博文的锐利眼神,假装看不见他的注视,心中冷冷的想:今夜,一切都会改变,无论是凌听,还是凌嫣。
这一路几乎畅通无阻,不知道是易帝对候王府太过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