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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你没事吧?!”小脂担忧地问。
然而凌嫣却顾不得自己是否被撞伤,她只是一心想要看看太后,确定她没事就好,是以,她仍然向床边走去,却被花怜香给拦住了,“姐姐,太后还未醒过来,姐姐就不要再惊忧了太后凤体了。”
凌嫣咬着嘴唇,只能看见太医正仔细地为太后扎针解毒,曾几何时,连看看太后的安危都变得这么难了。她杵在那里,心却慢慢地碎成一片一片,怪他的狠心,怪他的绝情,怪他的,如此怀疑。
她慢慢跪了下去,“皇上,臣妾求您,让臣妾看太后一眼便好,只一眼,便好。”
苏博文的背脊有些僵直,却终没有回头,只是低声喝道:“来人!将皇后押入天牢!”
她不怪他将自己押入天牢,她只怪他,为何不肯让她看一眼太后。
泪水渐渐模糊视线,耳际,只是听到小脂的凄凉的呼唤。
他们将她粗辱地推进牢里。
一个踉跄,显些摔了一跤。
待她站稳,身后却传来“哐铛”一声,厚重的铁门被一把冷冰冰的大锁给扣了起来。
天牢里阴暗潮湿,冰冷的地面上是一堆堆脏乱的枯草,最底下的部分已经完全腐烂,在这密不见光的暗室里,只闻得一股股腐臭味令人作呕。
她努力压下胃部的不适感,才止住作呕的冲动。
眨了眨眼睛,找了处稍微干燥些的地方坐下来,却突然看见一只硕大的老鼠窜了出来,一声短促的惊呼后,那只老鼠飞快地从铁门外钻了出去。
而且到了此刻,她才发现这里面蚊蝇非常多,一直围绕在她耳际不停地叫着。薄薄的衣衫很快被蚊子穿破,手臂上立刻被叮出好几个大包,奇痒难耐。
可,无论周身环境多么恶劣,此刻她心中所挂念的,却唯有太后的安危而已,假如太后能够平安无事,就算让她在这种地方多呆几天,多吃些苦,她也愿意。
可她没有想到,自己在天牢里一呆就是许多天,这些天中没有任何人来看过她,就连小脂也没有,不,不是没有,而是苏博文根本不可能让小脂进来。
每日的时光便是在昏暗中与蚊蝇为伍度过的,除了牢廊尽头那微微递进来的亮光,再也看不到其它的光亮。眼睛渐渐地适应了黑暗,偶尔还能看清对她下手的蚊子,可是她没有去赶,因为这是徒劳的。
牢卫每日送来的饭菜也是简陋异常,刚开始她饿极了还能咽下几个僵硬发黑的面头,可是后来,她的喉咙又肿又疼,几乎已经咽不下去了。到最后她干脆放弃了进食。那些牢卫面见她不动饭菜,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照旧送来,拿走。
饿到极点反而会胡思乱想起来,这些天里没有任何的消息,她好害怕,害怕是不是太后真的出了什么事了,如果太后真的出了事,而自己又该怎么办?
也许自己多虑了,皇上,还可能会放过她吗?
也许他会杀她的头,也许,赐一杯鸩酒,再不然,就是白绫一匹。
浑浑噩噩中,她想了许多种死法,唯一没有太多的痛苦的,怕就是砍头了吧。
这一日,她在恍惚中听见牢门外传来细细而急切的脚步声。
闭着眼睛,没不理会。
“娘娘!奴婢来看你了!娘娘!你怎么了?你醒醒呀!”
是小脂的声音!
凌嫣猛地想睁开眼,却发现眼皮沉重,眼前一阵发黑。
“小脂吗……”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你别吓奴婢呀!”小脂急切地唤道。
凌嫣咬着牙,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爬到牢门边上,“小脂,告诉我,太后怎么样了?”
小脂大声哭着道:“太后身子仍然虚弱!”
凌嫣几乎快要晕过去,却见小脂突然将手伸进牢内,一把抓住凌嫣摇摇欲坠的身子,压低了声音道:“娘娘,你先听奴婢说完,太后,她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奴婢这次来,还给你带了话,太后让娘娘再多等上几天,很快他们便会放你出去了。”
黑暗中似乎有了曙光,太后……她没事……
凌嫣猛地抓住小脂的手,“真的吗?可是,为什么你方才却说太后病危?”
小脂朝左右看了看,作了个嘘的手势,“娘娘这几天照旧,太后自会有安排的。”
果然,小脂走后没几日,牢卫便开门将她放出去了。
而外面,小脂她们已经等候在那儿了。
在牢中的日子,身上已经发了臭,芷儿已提前弄好了沐浴的水,上面洒了许多花瓣,小脂伺候她沐浴时发现她的身上布满了红包,十分吓人。凌嫣解释说是蚊虫叮咬所致。小脂便啜泣着替娘娘涂抹药膏。虽然娘娘脸上一片风轻云淡,可她知道,那天牢又岂是人能呆的地方?
洗梳好后,第一件事情便是去看太后。
太后仍然将养在床上,但面色已经好了许多。
见到凌嫣后才想要起身。
凌嫣急急上前将她扶回去,然后猛地跪下,“都是儿臣不好,是儿臣害太后如此受罪!”
太后却笑着道:“傻孩子,不怪你,哀家又不是没长脑子,这点事儿哀家还会看不出来吗?倒是委屈了你,这牢中的日子可是很难挨啊!”
凌嫣摇摇头,却忽然想到什么,“可是,皇上又怎么会轻易放儿臣出来呢?”
太后笑得一脸神秘莫测,“这哀家可是费了些心思呢,只可惜了那顾美人儿,不过她能替皇后而死,也算死得物有所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