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婢只探听到皇后娘娘在凤阳宫里种了什么合的花,叫什么奴婢却记不住了。”
花怜香心中有些生诧,她在这里代替凌嫣礼佛,她居然还有心思种花?
“你知不知道那花的来由?”
“奴婢依稀听得,皇后说过那些花仔儿是皇上送给她的。”
花怜香玉指暗掐,竟然,皇上送皇后花仔了么?为何她却不知?好,就算真的送了,那花,也别想存活下来!
“你去……”她附在宫人耳边如是这般。
天山寺的祈福声和着钟声及乐声飘飘渺渺地传入凤阳宫里。凌嫣虽然手捧着书,但心思早已经飞向了那天山之外。
按小脂说的,上寺庙礼完佛需要一天的时间,回宫之时所有人皆面朝南方默祈之礼,回宫以后便要在齐鸣殿设宴,一些鸡鸭牛鹅之类的必不可少,摆宴的意思便是叩谢神灵的照拂,使得国家丰衣足食,年年有余。
一直到了差不多天黑,天山寺那边才又传来一阵阵悠扬的钟鸣,召示着礼佛的结束。
凌嫣终于放下了书,出了大殿后却不能再往迈出一步,只能让小脂搀着到池边的凉亭里坐着,额头上的伤已经好了,只留下一条淡淡的痕迹,若不仔细看,也是看不出来的。
只是嘴唇仍然肿着,想要全愈大概也没这么快。
晚上,整个皇宫灯火通明。
齐鸣殿里更是歌舞升平,乐声齐响,鱼贯穿梭的宫女们端着各色菜谣进进出出,有些等级的妃子们也在宴席之中,她们每个人都打扮花枝招展,企图能够一举虏获皇上的心欢。
自然,皇后不能不出席。
在那厢热闹非凡之时,凤阳宫却灯光惨淡,似笼罩在一片愁云雾雨当中,因为那边人手不够,所以皇上将凤阳宫的人也都叫过去帮忙,独留下小脂陪伴她。
小脂给凌嫣上完了药,她翻了个身,准备休息。
这时,却听得殿外传来一声宣召。
是皇上跟前的齐顺海公公。
小脂立刻将殿内的宫灯加亮了些,凌嫣下了床,看见来的不只是齐顺海,还有几个宫女,每人手中皆端了一个紫檀木托盘,盘上放着一叠叠华丽的金丝绣凤戏珠衫,只有皇后才有资格穿的衣服。
“参见皇后娘娘!奉皇上旨意,特派奴才前来请娘娘去往齐鸣殿参加宴席。”
凌嫣有恍惚,皇上连礼佛都不肯让她去,何故,此时却派人来邀她参加宴席呢?
小脂却迫不急待地接过装了华衫的托盘,叩首:“谢皇上圣恩,奴婢立刻伺候娘娘换上。”
凌嫣也没责怪她越矩,只是,她自幼性子沉静稍有内向,头一次要参加这种宏大的宴席,心中,还是不免有些紧张。
梳妆一新,便随同齐顺海他们一行去往齐鸣殿。
齐鸣殿内亮如白昼,各文武百官坐在席间欢饮畅谈。
苏博文坐正位,平日里不可捉摸的脸色此刻才有些许放松。坐在他旁边的便是花贵妃,按照宫规,除皇后以外,其他等级妃子都不可以坐皇上左右。但此刻花贵妃却笑意盎然地为皇上倒酒,俨然已将自己当成皇后了。
“皇后娘娘到!”随着齐顺海一声宣召。
殿内众人全部停下手中动作,目光刷刷剜向翩翩来迟的皇后,那些目光中,有同情的,有看好戏的,也有幸哉乐祸的。皇后娘娘刚进宫便受到囚禁,他们自然想看看究竟是怎样的皇后,会让皇上这么生厌。
凌嫣款款向殿上步去,白纱之下,那双秋水剪眸有些轻微波动,一眼望见皇上身边的花贵妃,今夜她的打扮尤为妖艳夺目,一袭高贵的紫金镶边碎流苏,将她趁得如同画中之人。
“参见皇后娘娘!”
宽大华丽的金丝袍长长拖拽于地,珠宝镶边的金步摇随着她的脚步有些轻微的晃动。然,这袭后装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却让人无法逼视。
花贵妃的眸底明显升起一抹妒意。
“皇后就坐下面吧。”苏博文淡漠道。
淡淡一袭话,对她来说却是莫大的迟辱,他故意让她不能坐在皇后位上,只是想让她难堪而已。
“是,皇上……”面纱遮住了她的表情,她紧咬着嘴唇,默默地在下方位坐下来,这个位子原本是花贵妃坐的,但现在,她们却滑稽地调换了。
花贵妃眸子媚得似要渗出水来,娇滴滴道:“皇后姐姐,为何蒙着面纱呢?”
“本宫不小心染了些风寒,怕传染给大家,这才蒙上面纱,还望皇上莫怪。”
花贵妃却不依不挠,“今儿可是祀神之日,皇后姐姐这样恐惹众神灵生气,到时只怕带来不妥。”
凌嫣垂下眼眸装作没听见,也不管花贵妃的表情由原先的娇媚开始跨下脸来。只要自己不肯揭去面纱,花贵妃又怎样呢?她总不能当众扯下她的面纱吧。
可是,那个人却冷冰冰地发话了,“皇后,今日是国宴,罩面纱实是对神灵不敬,取下来吧。”
咬了咬唇,她没有料错,他果然不会那么好心邀她参加宴席,他这么做无非就是想看她笑话,只要羞辱她够了,他就开心了!
“臣妾,臣妾怕将风寒传给大家。”默默无力地抵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只是,此番推脱之词却似惹恼了他,他的目光开始浮上一抹戾色,“皇后的面子好大!连朕的面子都不肯给么?”
为何要对她使用激将法?明知,她无法拒绝的。
深呼吸了一口气,咬紧牙关,有些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