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就那样安静地躺在这双手环成的安全窝里,挂着满面的泪痕,却不愿意再睁眼面对现实。
“坐到旁边的床上去!”
膝盖是怎样包扎好的,美女护士是什么时候走的,简安都不知道。
唯一能让她回过神来的,便是苏遇景点在她后颈处微凉的手指以及冰冷地声音。
“你……哪里受伤了呀?”干咳几声,简安连忙退到另一张病床上坐下,脸已经涨得通红。
又走神被抓了,而且还是这样一个尴尬的时候……
哪里受伤?
她还好意思问?
苏遇景皱了皱眉头,卷起一只袖子,将一只手臂伸到她的面前。
简安定神一看,心里不由怪怪地,怎么男人打架也兴挠人的?
可再一看,他手臂上的抓痕分明还新鲜着,隐隐地透着血色。
“那个、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你床上的血渍,就是你家那个……”舌头像打了结一样困难,原来将关心这样赤`裸`裸、平整整地托到他面前时,竟然会有这般的困难。
“咯!”原来她是指……这么说,她又去过他家了?
苏遇景抿了抿嘴唇,心里荡起一丝丝小小的得意,却又若无其事的指了指床头的挂牌。
简安拍了拍脑门,这才很白痴地凑上去看了看。
“胃出血”?!
天,原来他是胃出血!
床上的血渍原来是因为胃出血,而非与暴徒殊死搏斗。
她都想哪里去了?
“是不是很疼呀?”吐了那么多的血,简安一想起来就觉得心惊肉跳。
“是啊,疼的时候没人让我挠。”又将手臂在她面前挥了挥,想起她刚才包扎膝盖时那幅要死要活的样子,忽然舒心一笑。
如果昨晚她一直在照顾自己,在自己挺不过去的时候,会不会像她今天这样挠人呢?
“呃……你请了特护的吧?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他怎么这么得理不饶人呢?
都说不是故意的了,还咬着不放。
是不是取笑她很有意思?
起身,头却一晕,一个旋子差一点就栽到地上。
“你这个样子怎么走?”虽然自己的身体此刻也经不起她这样一惊一乍地折腾,可还是英雄救美的一把将她揽入怀里。
下巴抵住她额头的时候,这才感觉出了异样。
是说她的脸怎么这么红,原来她也病了,而且正在发烧!
这丫头,身体不怎么好,出门怎么不打把伞?
无奈,只得再一次按响床头的紧急呼叫按扭。
“我没事,回家冲个热水澡就好了。”抚着额头,却觉得头越来越沉、眼皮越来越重。
“给我躺好,今晚哪里也不准去!”真要被她气死了,她什么时候能让他省点心?
下床将她扶到另一张病床上躺下,反而为她抬脚压被子。
搞清楚好不好!
他才是病人!
而她、是来照顾他的,别弄反好不好!
可谁让他摊上这么一个摸不清东南西北的浆糊妞?
纵然他精明一世,摊上她也只能在糊涂成一锅粥了。
这会儿美女护士眼头变亮了,看了简安的情况后马上叫来当班医生,像对待“州长”一般,以最快的速度确诊后为其亲自取药。
没多大一会儿,吊瓶已经挂好。
简安委屈地厥着小嘴瞪着苏遇景,小嘴里还在小声抗议“只吃药、不打针”。
“苏州长,我觉得您还是得请一个特护,这样方便于您病情的恢复……”在苏遇景初入院时,主治医生开过第一道处方后就提议过。
但,当时就被苏遇景拒绝了。
高干病房的特护都是年轻漂亮的小护士,虽然经过严格的训练,具有十分专业的护理经验。
可,苏遇景始终不太愿意被人伺候,特别是被那些年轻漂亮的陌生小姑娘伺候,所以以秘书为由推托了。
现在把秘书放走了,再加上这小浆糊自身难保,不请特护怎么办呢?
就算自己不需要,这小浆湖也是需要的吧!
“好吧,麻烦韩主任安排一个吧。”看了看对面床上还咬着被角委屈着的简安,只得点头同意。
自从认识了这只小浆糊后,苏遇景发现自己遇上了越来越多的违心与不得已……
“那特护小宁就在您旁边房间的看护室,有什么事随时叫她,包括饮食起居。”生怕怠慢了苏遇景,主治医生这才交待一番后离开。
“我想回家洗澡。”他该不是要把她留一夜吧?简安躺在床心,凄凄地小声嘀咕。
“今天温度不高,暂时将就一天,明天回家再洗。”她都病成这样了,还惦记着走呢!
难不成自己是老虎,她怕成这样了?
“不要。我不洗澡睡不着。”医生也真狠心,一开就是两大瓶,不知道要滴到什么时候。简安绝望地看了看头上的吊瓶,虽然明知道不可能,却跟苏遇景撒起娇来。
“那让特护进来给你洗?”特护就在旁边,可以说是随叫随到,只不过……
“不要!”这一点上,简安与苏遇景一样,都不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特别是洗澡这样隐私的事情,怎么与陌生人能交流?
“那我帮你洗?”这丫头,都半夜了,病成这样不睡觉还想怎么折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