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页记录着三月收购的各类药材数量,同样没有价格,下面最后一行是两个月的数量汇总。
陈烨翻到第三页,账册最上角写着两个小字,开市。同样记录着四月收购的各类药材数量,但是在每行药材数量后,有了卖出药材的数量及金额。
陈烨正要掀过看下一页,突然停住了,眼睛紧紧地盯在最下一行金额汇总的记录上。上面清晰的记录开市的头一个月卖药材的金额是四十八万三千一百二十四两零四百文,后面用朱笔写着几个小字,一九账。
陈烨猛地抬起头,望向张贵,张贵仿若女子一般细腻白皙的手轻敲着桌面,笑眯眯地瞧着陈烨。
陈烨又低下头,翻到五月记录,眼睛直接望向下面的汇总,四十五万六千一百两零二百五十五文,后面同样用朱笔写着,一九账。
陈烨眼睛微眯,一页一页往后翻去,从十一月开始再无卖出药材数量和金额。账册的最后一页纸上记录着一年收购药材和卖出药材的数量汇总以及所得金额的汇总。在所得金额汇总那一行赫然写着药行全年总进账三十九万七千二百两。
陈烨心里剧烈一震,刚才在心里算过,孙记药行一年药材买卖所得应该是三百九十七万两千零一百四十五两。脑中闪过从四月开市到十月的账册记录用朱笔写的一九账几个字。轻轻合上账册,望向张贵。
张贵微笑道:“陈掌柜看完了?”陈烨点点头。
张贵笑道:“陈掌柜刚才过目的就是孙记药行去年一年的粗账。虽然是粗账,但其中的意思陈掌柜是聪明人,若是没什么异议,就这么定了。”
陈烨静静的瞧着张贵:“若是陈某没猜错,小张先生就是孙记药行的孙立大掌柜背后的东家吧?”李值和李宝才脸色一变,全都震惊的瞧着张贵。
张贵一愣,咯咯笑着点头道:“背后东家,这次用得妙,没错,我就是孙立背后的东家。”
陈烨微笑道:“贵客想必知道,这个如今已换成花记药行招牌的曾经的孙记药行和巨鹿药行曾有过一些不愉快的纠葛。”
张贵笑眯眯点点头:“孙记药行的倒闭是陈掌柜的得意之作,张贵怎会不知。”
陈烨微笑道:“陈烨曾与孙立有过一次交谈,陈烨曾对他说,我和孙立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我永远不会成为像他那样的狗。”
吴翰卿脸色大变,惊慌的瞧向张贵。张贵依旧笑眯眯地瞧着陈烨,只是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狰狞:“你说的没错,孙立就是一条狗,可是这条狗却不满足主人给的吃食,竟然胆大到敢偷主人碗里的饭菜,那就该死了!陈掌柜你不会天真的以为孙立当真是败在了你的手里吧。就凭你和区区几个贱民就想弄倒近二十年只手把持巨鹿药材收购的孙立,笑话!今儿不妨把话挑明了,我们看中了你是个人才,孙立的摊子想交给你。陈掌柜,机会摆在了面前,你可不要自误!”
陈烨静静地瞧着张贵,沉默了片刻,沉声说道:“非常抱歉,这样的生意,我陈烨宁可不做。小张先生您另请高明吧。”
张贵依旧笑着,只是脸上的笑容已变得阴冷:“这么说,陈掌柜是想敬酒不吃吃罚酒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