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烨瞧着村民,心中暗自思忖,孙记药行每个月月初收一次药材,李庄药农平均下来每次卖药材能得三百多个大钱,一年下来也就是不足四两银子,刨去每年三两的税收,仅剩不到一两银子生活整整一年,整个李庄家无余财,近乎赤贫。义父曾对我说,各村的情况基本大致相同。
陈烨慢慢低下头,一年的时光应该足够了,赋税可以暂时忽略不计,我就不信孙立能挺一年!陈烨嘴角绽起一抹笑意,转过头望着刘全宝:“刘药柜当真要晚辈为您治病?”刘全宝连连点头,血红的双眼全是求恳之色。
“既然刘药柜不嫌晚辈医术浅陋,晚辈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晚辈的诊金可有些贵,不知刘药柜能否接受?”
贵?再贵能贵过自己这条命吗,老子可还没活够呢。这小子是借机狮子大开口,我他娘的认了,再说了再贵能贵到哪里去,就算他漫天要价,撑死天,也不过百两之内,为了活命,我他娘的认这个冤大头!
刘全宝满脸堆笑道:“贤侄医术高明,收的诊金贵也是理所应当。贤侄放心,等我的病好,我还会备一份厚礼答谢贤侄的。请贤侄告知诊金价格,我这就付,咱们也好马上治病。”
陈烨笑道:“多谢刘药柜,刘药柜不愧是大药行的药柜,出手就是大方爽快,晚辈就觍颜收取了,诊金一千二百两纹银。”
刘全宝、狗子以及那三个车夫都险些瘫坐在地上。陈烨身后的李宝才和李二更是险些没将下巴掉到地上。
刘全宝身子剧烈的一晃,被狗子慌忙搀住,刘全宝血红的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瞪出来,不敢置信的瞧着一脸春风和煦的陈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半晌,刘全宝扭头瞧着狗子,问道:“多少诊金?”
狗子咽了一口唾沫,颤抖道:“刘爷,是、是一千二百两纹银。”
刘全宝身子又是一颤,扭头望向陈烨,脸上的表情已分不出是哭还是笑:“贤侄莫不是在说笑?”
陈烨笑道:“古人云,千金一方。晚辈自信医术还算勉强拿得出手,因此才比古人仅多要了两百两而已。晚辈觉得这诊金要的公平合理。”
刘全宝苦笑了一下,喃喃道:“好大的口气,比古人仅多要了两百两,还而已,疯子!”转头淡淡道:“狗子,扶爷上车。咱们回镇上。”
“刘药柜执意要走,晚辈也不强留。但有一言相告,药柜在药行多年,耳濡目染想必也懂得一些病因病理,应该听说过背痈分阳痈、阴痈。阳痈一般是由体质强壮,又过食辛燥补之物在体表积聚了阳毒所致,起时疼痛难忍,但一般贴上最多两贴拔毒膏就无大碍了。而阴痈则不同,阴痈一般是由平素食色二性无节制,身体精血亏耗过大,在体内积聚阴毒所致。初时与阳痈不同,病患除了感觉身体热,周身不适外,并不感觉疼痛或仅感觉有微痛。但阴痈作极快,最少几个时辰,最多三两天,就会剧疼难忍,高热不退,若不有效治疗,病患不是生生烂穿心脏,就是被高热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