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有禄笑着抱拳道:“三位掌柜在此再稍安勿躁片刻,稍时兄弟自会派人请三位掌柜过去。”
刘全宝笑道:“不若这样,全宝在这陪三位掌柜饮茶,静候钱总管的佳音。”
钱有禄深深地看着刘全宝,眼眸内再次不加掩饰的流露出感激之色,抱拳深施了一礼:“全宝兄,兄弟拜谢了。”转身出了正厅,江林神情复杂的偷瞟了一眼刘全宝,眼眸深处闪过一抹阴狠之色,跟随着钱有禄离去了。
“孟史兄,哪去啊?”
出了厅门闷头急行的孟史停住脚步,不解的回头看着钱有禄,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钱有禄微笑道:“棋盘街白日黑夜都是热闹非凡人头攒动,孟史兄不会认为咱们就这么大摇大摆招摇过市吧。”
“这么说你钱总管有别的法子出去?”孟史疑惑的问道。
钱有禄微微一笑:“孟史兄请”四名提着宫灯黑衣劲装的锦衣卫引着钱有禄和江林沿着汉白玉小径绕过雅致厅。
孟史惊疑的瞧了一眼簇拥在周围,同样提着宫灯,面无表情的锦衣卫,跟了上去。
一行人穿过几间无光黑暗的偏阁,沿着狭窄的甬道来到半论堂后院墙。孟史瞧着厚厚的巨石堆砌的后院墙,不解的瞧向钱有禄。
钱有禄点点头,四名提灯的锦衣卫同时抬臂按住巨石墙壁,嘴里出低沉的喝声,巨石墙壁缓缓的露出一道缝隙。
钱有禄微笑瞧了一眼吃惊的孟史:“孟史兄,请”迈步从足可过一人的缝隙钻了进去,紧接着江林、四名锦衣卫依次进入。
孟史瞧了一眼紧跟着自己的四名锦衣卫,犹豫了一下,也钻了进去。孟史借着灯光瞧清自己和钱有禄等人站在一间堆满杂物的厢房内。
灯光映在窗棂黄的宣纸上,厢房的门随即开启,钱有禄等人迈步走出厢房,站在一个不大的院子内。院子里早已无声的站着十几名同样一身劲装的锦衣卫。
江林挥了一下手,锦衣卫们推开院门,快有序的出去,钱有禄扭头瞧了一眼惊疑打量着院落内一间正房两间厢房的孟史,微微一笑,迈步走出院门。
孟史醒过神来急忙跟了上去,目光微眯,瞧着钱有禄的背影,低声道:“以钱总管背靠参天大树,万年不倒的根基,孟史窃以为大可不必如此谨慎吧?”
钱有禄沿着狭长有些泥泞的小道,边谨慎的扫视着两侧静悄悄灯火稀疏黯淡的民居,边低声笑道:“孟史兄岂不闻小心行得万年船,再说了,你六和钱庄两大东家之一的魏掌柜不是也曾动了这个心思,不过可惜啊,后门还是没能帮他脱困。”孟史脸色微变,眼神闪烁沉默了下来。
片刻,钱有禄一行在左侧一间青砖院墙黑漆院门紧闭的民居前停住脚步。江林一个箭步过去,脚尖一点院墙的砖缝,跃身而起,在空中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翻进院内。单腿跪地,小心谨慎的扫视着院内紧靠着高近两三米的巨石院墙建造的同样是一间正屋两间厢房的民居。
东西两侧的厢房一片黑暗,只有正房窗户透出微弱忽闪的灯光。江林站起身来,如鬼魅一般来到院门,无声的将门闩卸下,几名锦衣卫闪身进入院内,两名锦衣卫如豹子一般脚尖微点地已闪身站在正房门前,另外四名锦衣卫则两人一组分别站在了东西厢房门前。
江林抬起手在脖颈一划,六名锦衣卫同时出手,三间锁着的房门几乎同时出低沉的破裂声,除了正屋传出几声低沉的碰撞声,两间厢房内没有一丝声音。
片刻,六名锦衣卫从房内依次奔出。“东厢房无人,现暗门。”“西厢房无人。”“正房一家三口全数结果。”六名锦衣卫躬身低声说道。
进入院内的钱有禄微皱了一下眉头,看了一眼江林,没有说话。孟史脸色微变,但瞬间又恢复木然,眼神淡淡的瞧着已是一片黑暗的正房。
江林望向钱有禄,钱有禄沉默了片刻,慢慢点点头。江林从怀里掏出一件巴掌大小用泥做的似埙非埙的器物,放在嘴边吹了起来,低沉悠长仿若女子低泣的声音响起。
低泣声乍起数声,倏忽消失。江林瞧着手里的器物,嘴角绽起一抹笑意,瓜?这玩意做工虽粗糙倒是很实用,使劲吹声音似狼嚎虎啸,轻轻吹又似怨妇低泣,有意思。王爷手下的这帮子泥腿子倒也有两下子。
孟史见江林拿出个器物似鬼哭般吹了几声就不再吹,钱有禄等人则好像中邪一般站在院内,没有丝毫的动作,就这么直愣愣站着。
等了片刻,孟史实在忍不住,出言问道:“钱总管咱们这是?”
钱有禄微笑道:“孟史兄稍安勿躁。”
孟史一愣,随即心里冷哼了一声,我急你比我更心急,既然你愿意傻站着,我又何必充好人,哼
大约过了盏茶功夫,院内正房后面,六和钱庄厚厚的巨石院墙内,竟诡异地也响起低沉的,仿若鬼哭般怨妇哀泣声。
孟史脸色一变,瞬间醒过神来,脱口说道:“我明白了,留在六和钱庄卸银的那些外地车夫是你们的人”
钱有禄嘿嘿笑道:“说起来,钱某倒是应该感谢孟恩远留宿钱某的那些车夫。”锦衣卫挑着宫灯引着钱有禄等人走向东厢房。
孟史呆了片刻,苦笑了一声:“故做大方,不核对银车内银两的数目,其实就是为了能让那些化装成车夫的番役因账目交割不成,留在钱庄内。真是好计策”
孟史别有滋味的摇摇头,迈步走进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