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嚷声一起,人群内不少衣衫华丽色眯眯瞧着不断走过的胭脂群的商贾、文士都醒过神来,纷纷大笑起来:“娘的,刚才还真让这阵势惊住了,还以为是阁员阁老的家眷出行呢,弄了半天竟全是*子,哈哈哈哈。”闪避在两侧街道的拥簇人流暴起了一阵阵哄笑。
一干被识破身份的青楼粉头脸上没有丝毫的羞臊,反而越将挺拔高耸的胸脯挺得似乎都能将比甲丝衫撑破一般。
一些油头粉面脸上敷着白粉的京城官宦富家子弟都露出色眯眯的笑意,正要张嘴**,突然惊得闭住了嘴,脸色煞白的瞧着粉头后悄然无声跟随的数十头戴竹骨黑翼小帽,胸前补子绣着花草,脚蹬黑面红底软靴,一身大红的锦衣卫。
数十锦衣卫分成左右两排,护卫着中间一顶四人抬绿呢软轿。哄笑的人群霎时间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眼神中都露出惊惧之色。
簇拥着绿呢软轿的锦衣卫刚走过,一股浓烈的上等脂粉香气扑面而来,不少惊惧之心未消,打扮油头粉面的的京城官宦富商子弟纷纷探头向后瞧去,瞬间双目又都露出呆滞色相。前九后九,十二名身穿贡品杭丝素白绣着红花绿草束腰长裙的绝色女子,抬着一顶丝幔垂悬,轿杆嵌玉,极尽奢华,足有牙床大小的木藤软轿走了过来。
在木藤软轿周围又簇拥着身穿素白长裙的俏美女子,手里都拎着一个香藤编织的花篮,边走边用凝脂小手从花篮内将红、黄、粉、紫的花瓣迎空洒落。
静寂无声的人群都将眼睛瞪大到了极限,直愣愣紧盯着抬轿那十二名比花还美的粉嫩俏脸,对撒花的俏美女子都视若不见。
不少流连京城四大风月名楼的官宦商贾公子们都认出抬轿的十二名绝色女子都是天香楼和胭脂楼百金才得一会的头牌粉头。这是什么人?竟有如此大的排场!难不成是外省进京的藩王又或是裕王或景王?
簇拥的人群眼中都露出震骇和疑惑之色,若是京里的两位亲王或是外省的藩王,为何锦衣卫没有让我等跪拜回避,任由我等张望?若不是王爷们,谁又能有这般大的排场和气势?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将观望人群的思绪又拉回了现实,十七辆黑呢裹扎的马车依序从眼前经过。
棋盘街商贾、贵客云集之地,不少有经验之人都纷纷偷眼瞧着车轮经过除了马蹄声,黑呢裹扎的车厢竟没有出摇晃空的声音。
不少人的眼神快对视,眼中都露出吃惊之色,如此沉重,莫非车内装的都是金银?!
赵龙、赵虎等师兄弟边赶着马车边四处瞧着,自从进了京城,就一直龟缩在汇合钱庄内,京城内到底啥样,根本就没瞧到,这一回出来让他们的一双眼都不够瞧的了,尤其是棋盘街的繁华气派,更是让他们脸上满脸羡慕之色,心里都不住的惊叹,不愧是京城天子脚下,商铺酒楼客栈真他娘的气派啊!
浩浩荡荡二三百米的嚣张队伍沿着棋盘街向东,在街右侧九和钱庄门前,头前开路的小厮粉头们停下了。
紧接着后面跟随的锦衣卫也停住脚步,绿呢软轿落地,抬轿的锦衣卫恭谨的掀起轿帘,江林迈步走出,瞧了一眼门面甚是气派,青砖黑瓦颇有深宅味道的九和钱庄,转身快步飞奔到木藤软轿前,躬身道:“钱总管,刘爷,九和钱庄到了。”
两名天香楼和胭脂楼的头牌粉头左右掀起垂帘,又换上那身御贡杭丝素白大袖道氅坐在木藤软轿内饮茶的钱有禄笑道:“全宝兄,请!”
刘全宝忙还礼:“不敢,通达兄不仅是王府外府管事,还是东家新任命的统筹南北两京十三省药材供应的大掌柜,全宝在您手下听差,岂敢僭越,不知分寸,还是通达兄先请。”
钱有禄笑着拉住刘全宝的右手:“全宝兄掌控南方数省的分庄掌柜,又是东家的心腹,有禄岂敢慢待,今后还要请全宝兄多多帮衬小弟。”
刘全宝瞧了一眼握着的手腕,躬身正色道:“大掌柜心里的顾忌疑虑,全宝明白。东家行事,任人唯贤,绝不会因是否是老人就偏听偏信。你我侍奉一主,大掌柜心里不要有顾忌,全宝一定尽心竭力辅佐大掌柜。再者说,若真算老人,大掌柜才真正是跟随东家最早的人。”
钱有禄深深地看着刘全宝,松开了握着刘全宝右腕的手,深施了一礼:“钱有禄受教了。”
刘全宝急忙还礼:“大掌柜客气了。”
钱有禄开心的一笑,迈步下了软轿,刘全宝瞧着钱有禄后背道氅纹绣着足踏祥云振翅高飞丹顶仙鹤的背影,也绽颜一笑,也跟随着下了软轿。
九和钱庄门外的声势排场,早已惊动了一直未起床,在内宅与新讨的第九房小妾,巫山**战而再战的孟恩远。
柜前的账房慌张来报,孟恩远彻夜未眠的兴致一下子从九霄硬生生砸进了谷底,顿时一泻千里,急忙爬起,匆匆穿起衣衫。
从古语一进潞安州,回家把妻休的山西潞安,花三千两银子买来的第九房小妾仗着得宠,娇嗔的拉住孟恩远的衣袍,还没等开言,一记响亮的耳光就将她揍到了紫檀牙床里,惊吓的捂着小脸瞧着孟恩远。
孟恩远用浓重的太谷口音骂了一句,jian货!急匆匆摔门而出。
账房馋涎欲滴的借着开门,偷瞟了一眼牙床方向,耳旁刚听到娇滴滴的哭声,孟恩远肥胖的身子已挡在了眼前。
账房瞧着孟恩远铁青的胖脸,心里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