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炸静默了片刻,没有说话,迈步从余王妃身旁走过,余王妃没有血色的俏脸轻微颤抖,瞧着巨石地面的美眸全是恐惧之色。
“奴才李准,恭迎主子年岁。”
陈烨一愣,惊喜的瞧着跪在余王妃身后的李准,急忙弯身搀扶起李准:“你、你怎么会在这?”
李准开心地笑道:“回王爷,奴才蒙主子万岁爷恩准,从今以后一心一意侍候王爷。”
陈晔又是一愣,问道:“这么说你从前的差事请辞了?!”
李准躬身笑道:“奴才既是景王府的内府总管,圣济殿的差事自然是全辞了,王爷,不会是不想要奴才服侍吧?”
陈晔瞧着李准,苦笑道:“你这不是难为我吗,你做我的内府总管。你让我如何自处?李准兄”
李准躬身正色道:“王爷,奴才就是奴才,可万万不敢当王爷如此称呼,王爷若再这么称呼奴才,奴才只能去内官监领受惩处了。”
陈烨啼笑皆非瞪着低眉顺目满脸恭敬的的李准,招招手,李准忙凑了过来,陈烨没好气的低声道:“你他娘的不会是有病吧,放着圣济殿兼北直隶御药库太监总管,还有小还兼着官洲知府掌管着一府行政大权的土皇上不做,跑我这当什么奴才。”
李准嘿嘿轻声笑道:“王爷睿智,您应该清楚奴才的心思。奴才是铁了心这辈子跟着王爷甘苦与共,王爷。就冲奴才掏心窝子敢说这番话。你就是再不满意也不能撵奴才走啊。”
陈烨眼神一闪,清秀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轻声道:“你应该清楚,经此人生巨变,我未来的路可是密布荆棘,你不怕吗?”
李准正色低声道:“王爷就是王爷,无论您从前生什么事,这最终还是要回来接着往下走的,密布荆棘,不是从现在才有,而是您降生就已经伴随着您了,您未来的路,七分人事,三分天命,奴才愿披肝沥胆做奴才该做和应做的一切事。”
陈炸幽幽叹了口气,目光瞧向李准身后跪着的一大群听事、奉御和宫娥们最前头跪着的两人。眼神闪烁了一下。轻声道:“说心里话,我现在的心很忐忑,你话里的意思,我没敢想过,我现在唯一想的就是怎么平平安安活下来。”李准一愣,惊疑的瞧着从身边走过去的陈烨。
跪伏在地的钱有禄眼神的余光瞧到近在咫尺停住的灰黑袍摆和那双熟悉的苏州鞋坊出品的千层底官样黑面布鞋,心里一颤,声音也颤抖道:“外府管事钱有禄恭迎王爷回府。”
跪在一旁的江林也颤声道:“王府护卫锦衣卫副指挥金事奴才江林叩见王爷。”
陈烨瞧着江林身上的大红麒麟过肩曳衫,淡头的道:“江林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说起来惊心动魄。本王好像忘了谢你的救命之恩了。”
“奴才不敢。王爷遇险,奴才护主,是奴才应尽的本分。”江林跪伏道。
“是吗?那杀主又作何解释?”陈烨淡淡的问道。
江林和钱有禄的脸色全都大变,目露惊恐,柱地的双臂都轻轻颤抖着。
李准快步过来,嘴角露出一抹狰狞,低声道:“王爷,把他们交给奴才吧。”
陈炸冷冷的看着钱有禄,沉声说道:“李准,虚礼就免了吧。让他们退下,至于他们还有本王的人都随本王去正厅叙话吧。”
“奴才领旨。”李准阴沉着脸,尖声道:“都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一干跪着的听事、当差、奉御、宫女以及王府的护卫全都慌忙站起身来,依序分成数拨退进王府,分赴各处。各守其责去了。
李准引着陈烨进入王府。穿过轿厅、过厅,穿过进府后的第一座四角飞檐气势逼人的修身殿,站在台阶前,陈晔瞧着空旷的王府大坪四周古树参天,两边华丽雍容的楼阁林立,每处都高悬宫灯,灯火一片,只是透过这些仿若游龙的灯光向远处望去则是黑压压一片,无声的静寂里透射出威严的压迫感。
陈晔迈步下了台阶,扭头瞧了一眼身后的修身殿,摇摇头,荒唐王爷倒也会附庸风雅,修身殿,有趣,只是不知修谁的身?
李准边走边殷勤的左右指点讲解用”烨边欣赏着周围的华贵建筑和美景边随着他穿讨齐家川面座气势恢宏的殿宇映入眼帘。
李准笑道:”王爷,前面那座殿宇就是王府的正殿,克己殿。过了克己殿,就到王爷您的内府寝宫了。”
陈晔瞧着大坪对面重檐飞兀的殿宇,笑道:“本王的王府还算中规中举,倒也不见多少奢华,不错
李准脸上浮起怪异的笑容,嘿嘿一笑。没说什么,引着陈烨下了台阶,沿着大坪上的巨形青石板道走向克己殿。
陈烨站在台阶下抬头瞧着两侧悬挂华美宫灯的门檐下悬挂的匾额,克己殿。看字迹,景王府外三殿的匾额是同一个人所写。字写得俊逸潇洒,颇有几分二王的神髓。
陈烨心里暗暗好笑,这三大殿匾额上的字倒是很像我写的。克己殿,有点意思,朱载圳题这三个字,是不是想提醒自己,过了此殿就到内府了,也就到了悠游享乐之所了,因此要克制自己心中的**?!想法意思都不错,可惜朱载圳压根就没做到过。
陈炸脑中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