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零在混沌中醒来,只感到嘴里一阵腥甜,慢慢地扩散开来,才发现自己正咬着什么东西,抬眼就与一双泪光点点的眼睛对视着,他倏地松开嘴,猛地往后一坐。
张了张嘴,嗓子却干涩无比,发不出声音来。
少女捂着自己的颈侧,眼里却露出了欣喜的光,她惊呼道:“烦人,烦人,你醒了吗?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东星,李东星。”公输零喊着少女的名字,擦了一下自己的嘴角,看着指头上的血迹,他不确定地问道,“我咬你?为什么?”
李东星并没有回答,而是望着不远处悬在空中的华红衫,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红衫,为什么我被咬了不会感染?咬我的还能……还能醒来?”
华红衫冷漠地看着她,说道:“你以为你很特殊吗?错了,我想让他醒过来他就能醒过来。至于你,我只是不想让你也变成人偶,那样就太无趣了!”
“是吗?”
李东星眨着眼,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出了小片阴影。
华红衫似乎还想要再说什么,突然她眉心一蹙,看向高墙的方向,说了声“来了”,而后整个身体都向上浮,到了悬崖之上的半空。
公输零实在想不起这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看着天边的日出他还当时日落,以为是自己看日落时不小心睡着了咬到了李东星,被一巴掌给抽醒的。
他凑到李东星身边,看着她捂在伤口上的手,手指间的缝隙里还冒出了鲜红的血,一时更是愧疚万分,自己抽自己的耳光。
李东星连忙用另一只手阻止道:“你干嘛?发什么疯?”
“我对不起你!”他说,“我自己抽自己个儿,抽到你满意为止!”
“你傻啊?”李东星吼他,也许是太过激动,颈部的伤口冒出了更多的血来。
一言不发的黄月英走了过来,叫李东星松开手,而后她自己手里出现了一团绿色的光,缓缓地注入在被咬了几个小孔的伤口上,那汩汩向外冒的鲜血渐渐地止住了。
而后黄月英叫公输零去岩洞里找一块干净的布来——然后公输零就拎着一件纯棉的白色内衣出来了。
公输零只当这内衣是吊带背心,虽然只有上面半截,但怎么看都是背心——他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女孩子里面会比男孩子多穿一个小件。
而完全没有身为女孩子的自觉的黄月英也不知道,很自然地接过内衣,不顾李东星那白了又红、红了又黑、变幻莫测的脸,叫公输零将内衣缝线的那头撕开,当做白纱布缠在她脖子上缠了两圈,还机智地用两根吊带系牢。
公输零摸了摸她的额头,再与自己一做对比,惊呼道:“东星,你发烧了!”
“你才发烧了!”李东星瞪了他一眼。
公输零吃瘪,转而问黄月英:“阿丑姐,你刚才那是个什么法术?一下子就止住血了?”
“大概就是快速调集体内的血小板,加速凝结。”黄月英说道,“英雄学院的资料室有治愈系法术的入门书籍,随手翻了一下,就用来试试看。”
公输零听后,突然想起了在医学院里孙膑说的那番话,于是他道:“伯灵哥说能修治愈系法术的人是万里挑一,还说一个止血法术至少得修三年,阿丑姐你……”
他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对上了黄月英平静的目光,想起了她曾经说的“这些还需要学吗?只要在脑子里过一遍,不违背其原理就能做出来。”,是的,如果这个世间真有天才的存在,谁他阿丑姐其谁?
他突然发现,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他阿丑姐做不成的事!如果他阿丑姐愿意,就算是毁灭整个世界也不是做不到……咦?他为什么首先想到的是毁灭而不是创造?
大概是受老爹荼毒太深了,他想。
与公输零插科打诨之际,李东星觉得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上都好了很多,她站了起来,看向悬崖之上,说道:“我们上去吧,该做个了结了。”
黄月英平淡地说道:“提前说清楚,在结束前,我不会再出手了。”
“为什么?”公输零搞不懂,“阿丑姐你要是出手的话,一下子就摆平了!”
黄月英道:“在空艇上与孔明先生对弈时,他就劝诫我莫要出手。”
“你这还没嫁过去,就这么听他的话?”公输零更搞不懂了。
黄月英只道:“我只是觉得,他那番言论不无道理。”
空艇上,当元歌在客厅跳舞,英布在房间做俯卧撑,公输零在驾驶舱和姜瞳抢位置,今知喝着姜水沏的咖啡欣赏着舷窗外的风景时,黄月英和诸葛亮正在玩一个叫做“青蛙跳”的棋盘游戏。
规则很简单,在正六角形的棋盘上,两角相对,各自有十枚青蛙棋子可以一步一步地移动,也可以按照规则跳动,谁最先把正对面的阵地全部占领,谁就取得胜利。
他们一共下了十八盘,结果是十八比零。
公输零可能不相信,他视为天才的阿丑姐一局也没赢,全程被诸葛亮碾压。
即便是一向沉稳的黄月英也有些绷不住了,硬着头皮道:“再来。”
“时辰已晚,你该休息了。”诸葛亮将棋盘收进了盒子里。
黄月英坐着不动,静静地注视着收好的棋盘,重复道:“再来。”
诸葛亮不着声色地笑了,说道:“不能白来,若我赢了,从今以后就唤你一声‘阿月’,如何?”
黄月英这才将视线从棋盘上收回,改为静静地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