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乔醒来发现她被绑在一把木椅子上,她是被冷醒的,手脚都动弹不得,转了转僵直的脖子,眯嘘着眼睛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空旷而狭窄的房间,正面墙上挂着的一盏蔚蓝石灯发着橘黄色的暖光,让小乔能看清墙壁是木板做成的,可单凭这一点信息完全无法推测出自己身处何处。
她闭上了双眼,屏住呼吸,仔细聆听着,渐渐地听到了远远近近地浪潮之声,地面随之有轻微的极不易察觉的飘动——有想当丰厚的乘船经验的小乔立即推理出她正处于船上,一艘非航行状态下的船。
再联想到那些海军和自己身上的绳索,她知道自己被当成疑犯关押在了海军战船上了。
“来人啊!”她大声喊叫着,“我不是坏人,快放开我!”
这么喊了好几声,冷气灌进了喉咙,惹得她垂头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咳得她肺都快炸裂了,却就是停不下来,止不住,最后开始大口倒吸气——像是氧气供应不足一样,用力抽噎着。
这时,紧闭的门被推开开了,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却并没有靠近,只是冷眼地瞧着。
“包……”小乔用尽全部力气说出这样一个句子,“包里,药,给我,药……”
断断续续的句子竟让来者听懂了,他打了个响指,立马就有一个士兵将少女粉色的双肩包送了进来。
那人却并没有照小乔所说的从包里找药,而是提在手里,问道:“你想使什么花招?”
橘光下,少女的脸上却十分惨白,毫无血色,她用力抽气着,只能发出一个短促的声音“药”,仿佛若是再不吃药就会抽死过去。
那生命垂危的可怜模样,看上去并不是装的,旁观者动了恻隐之心——虽然他只是想着不能让重要的嫌疑犯就这样死去,毕竟还什么都没有盘问出来。
于是他翻开粉色的背包——外面看上去那般小巧,里面却装了很多东西:纱布团、手术包、酒精、红花油等,就是没见到其他的“药”。
小乔双眼翻白道,“在,在另一层……”
他只得往里层翻,然后拉出了两件物什,摸起来是纯棉的,借光一看是俩浅粉的内衣内裤,尴尬之余赶紧装回去。
最终在外层里找到了一个白色的小瓷**,按照小乔的手势,倒出两粒喂进她嘴里,再灌了小半碗水。
半刻钟后,少女总算稳了下来,她大汗淋漓,刘海湿透了全贴在额头上,虚弱地说道:“差点就死了,谢谢你。”
“你那是何症?”
“不知道,老毛病了。”小乔实话实说,“我师父都诊断不出,发病的时候只能靠吃药缓解,不能根除。”
“你能控制瘟疫体?”
这个转折太过生硬,小乔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逆光中高高大大的身影,于是她说:“长官,你可以过来一点吗?”
虽然不知道她会使什么花招,年轻的长官无所畏惧地上前一步,哪知对方又道:“再过来一点!”
他只得再上前一步,如此反复几遭后,几乎贴少女站着了。
看清了他的脸后,小乔全身都冒出了粉红的泡泡,不由自主地傻乐了起来。
年轻的长官鲜少与一般的女孩子接触(能进内院的女孩子都不正常),一时不懂少女这反应是在“犯花痴”,只是皱眉问道:“你笑什么?”
“我开心啊!”少女笑容灿烂无比,她呆呆地望着他,说道,“你知道吗,长官?你长得很像我的未婚夫!”
“嗯?”
“我喜欢你!”
“喜欢?”
“对,就是想成为你新娘子的那种喜欢!”
对于猝不及防的告白,他只觉得好笑:“成为我的新娘子?你认识我吗?”
小乔道:“现在不就认识了吗?”
他一哂,问道:“我是谁?”
她理所当然道:“我的未婚夫!”
他扶额道:“那么,你可知我姓甚名谁?”
“哦,”小乔似乎这才反应过来,一本正经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英俊的长官却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冷冽地说道:“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疑犯。”
“我不叫疑犯,我叫小乔!”
“好,小乔,”他注视着她,“你是什么人?”
“我……”小乔垂下脑袋,半晌,开口说道,“我是江东人,不过我在稷下长大,是医学院院长华佗的关门弟子,也是稷下《今日头条》的首席记者加撰稿人,除此之外,我还干过销售,送过外卖……”
“停!”
军官打断少女的喋喋不休,“既然如此,你为何会出现在清平?袒护瘟疫体?”
小乔正要回答,突然“嘶”了一声,发出痛苦的呻吟,她道:“长官,我好疼,能不能先给我解开?”
“你没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长官冷冷地说道。
小乔也不恼,悠悠道:“原来江东的海军都恃强凌弱,滥用私行,都像这样对待一个无辜的百姓?”
“你无辜?”
“无辜!”
“那你又为何阻止我军消除瘟疫?”
“因为你们在杀人!”小乔看着他,深棕色(经黄月英易容)的眼珠里燃起了熊熊怒火,“那些人还没有死,他们只是病了,有病就有得治,你们无权剥夺他们的生命!”
长官面色铁青,大手掐住了少女的颌骨,厉声道:“满口胡言!”
小乔被掐住,嘴无法张开,只能用眼睛怒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