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归想,秧霏其实清楚辰一彦的怔愣是为了什么,便主动将这些天辰争鸣跟她说过的话又向辰一彦复述了一遍。
末了,她哼哼道:“我才不想要你呢!可谁让你家侄子看不上我,我才勉强将就而已!”
这话说得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但辰一彦哪里看不出她眼眉间的轻松欢快。
他一直以为她不会在意那些被强加在她身上、不合理的束缚,可是他的这个笨蛋啊,自以为得了三皇子伴读带来的好处,就要好好地对三皇子。
连秧霏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公平’束缚,却被辰一彦看得很清楚。不过男人不说,反而顺着霏儿的话伴着可怜兮兮的表情:“是啊,我就是你的备用选择。可是你既然用了,就不能反悔,不然我会很难过的……”
说罢,还真露出了几分悲伤的神色。
惊得秧霏一身鸡皮疙瘩,没忍住抖了抖,连忙推拒男人,求饶道:“得了您老,你可劲地高冷面瘫我都不会拦着你,但拜托你千万别露出这模样,会冻死人的!”
她还夸张地抖抖肩,仿佛真的抖落了满地的鸡皮疙瘩。
辰一彦被霏儿的动作逗乐了,也不再装了,只是揽着霏儿的细腰,将人拉近自己的怀中。
他的前胸贴紧霏儿的后背,从后面将人抱了个满怀。
这是一种极尽占有的姿势,秧霏被像个孩子似的抱着,有些难看,有些脸烫,但她和辰一彦都选择安静不动。
许久,男人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轻缓地感慨:“这样抱着,真好。”
辰一彦也说出了秧霏的心声,她忍不住点点头,张张嘴,却没有说话。
好像没什么好说的,她想说的,她要说的,辰一彦都已经替她说了出来。
她真的很高兴。
两人就这样静静相拥,享受着难得的午后安宁,等到那头言展来请人时,辰一彦才恋恋不舍地把秧霏放开。
辰一彦才刚离开宣政殿,宣帝又派人来请,还找到了落华苑,肯定是有要紧的事,但是看着秧霏酡红的脸。向来对政事兢兢业业、一丝不苟的五王爷第一次伸出懈怠的心情,忍不住想,如果能翘了该多好?
可惜他家的人儿不解风情得很,听到言展的声音后立即就从他身上站了起来,见他不动,还不推推他,神情疑惑,“怎么还不走?”
辰一彦不太乐意地捏捏她的鼻子,似真似假地说:“怎么?就那么巴不得我走?”
秧霏没见过一向高冷的五王爷耍赖皮,真有些反应不过来,傻愣了会儿,才呐呐地说:“可是皇上要见你,你总不能不去吧?”
“哎,看来我将来真要有个不解风情的娘子了……”辰一彦定定地看了霏儿半晌,看得她心里发毛,才十分夸张地抱怨了一句。
说得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样!
被某个真正不解风情的人说不解风情,秧霏简直要无语凝噎了。
干瞪了辰一彦几眼,见对方丝毫不受影响,终于忍不住满头黑线,略粗鲁地推了辰一彦一把,“走你的吧!”
辰一彦像是玩上瘾了一样,顺着秧霏的动作往外走,但脸上又露出明显的伤神。
秧霏直想在那脸上重重地来一巴掌,让他嘚瑟。
她就想不明白了,明明初见时是那样的高冷隔绝,仿佛面部神经坏死一样,怎么这会儿那张脸就能如此生动,活泛得令人心惊。
不过霏儿大概不知道,辰一彦的冷漠疏离其实并不是与生俱来的,他从就是众皇子中的佼佼者,但又因为年幼并不曾被大他许多的兄长们猜忌太多,以致于辰一彦幼年活得肆意潇洒、张扬活力。
虽然性格傲,但是不冷漠,更不会擅自将他和整个世界都隔绝开来。
辰一彦这会儿才算是找回了一些年幼时该有的活力和色彩。
这些都是秧霏带给他,这样的美好,他绝不会放手。
辰一彦走到一半,忽然又想到一件事,忙转回身子,对上霏儿疑惑的目光,认真地说:“白茉现在住进了宫中,在敏贵妃的敏茹殿。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照顾好自己,也要看好鸣,别再让他去招惹白茉,甚至连白家的人都不要让他接触。”
自从白茉两次陷害辰争鸣,后一次险些害得辰争鸣丧命后,秧霏就对那女人毫无好感,闻言甚至都不需要多想就果断地点点头。
辰一彦见她答应了,也没时间再说,就匆匆走了。
只是这时候两人都不知道,并不是你防住了某一个人,厄运就不会降临的。
第二日,辰一彦便带着一队人以辰国使臣的身份前往南面越国。
而秧霏也继续留在了落华苑照顾辰争鸣。
这样的日子平静舒缓,可就在某一日的清晨,一声尖叫欢呼声把秧霏从睡梦中吵醒了。
她抬头开向窗外蒙蒙亮的天,想倒头回去再睡一觉,可房门紧接着被敲响:“大娘子,大娘子,出事了,出大事了,您快出来看看啊!”
秧霏被丫鬟良儿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匆匆穿好衣服就打开门,问:“出什么事了?三殿下呢?”
一边说,还一边往辰争鸣的房间走去。
她算是被吓怕了,一说出事,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辰争鸣,以为少年又受伤了。
可是没走出两步,就被丫鬟良儿拉了回来,往花园那头跑去。
良儿一边跑,嘴上还一边说:“是,是皇太妃的花,那些花……”
也不知道是不是跑得太厉害了,良儿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