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已碎,痛不欲生,遍体鳞伤。

霜花,住口,住口,别再说了,别再说了!

我紧紧捂住头,疯狂喊道。

你确实拥有我全部的记忆,然而往日种种你并未亲身经历,人是局中人,奈何心是看客心,个中滋味你怎能体味?

我与小鱼仙倌识于微时,他再不济也是天界高高在上的上神大殿,我却只是个初入天庭,连仙班都未曾列入的果子精,灵力低微又常年混迹于狐狸仙的姻缘府。他若真有心安插眼线,不拉拢近身伺候的了听飞絮,不接近最熟悉旭凤的燎原君,却花心思与我假意周旋,虚与委蛇?凭他的心智,若真有心算计,又岂会千百年来六界上下只知火神而不识夜神,让旭凤战神之名专美于前?

他不是不懂算计,只是不屑算计,彼时的他,平生所愿不过是一盏清茶,几间陋室,做个逍遥散仙……

他诱我在爹爹面前说出情话,确是担心爹爹与先天帝之间心有芥蒂撤了我们的婚约,但他害怕的不是失去爹爹强有力的后盾,他害怕的是失去我!我本就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他对我有情,我对他并非无意,本就是名正言顺的爱恋,为何不可争取?

可若说他另有所图,为何他明知爹爹与先天帝貌合神离,却不曾从中挑拨,借机接手爹爹手中的人脉势力,壮大自己的实力;为何他在荼姚手下已生活艰难,步履维艰,却不曾向爹爹诉苦,借势反击;为何爹爹与临秀姨在世事时他未曾动过一兵一卒,却偏偏在爹爹离世,已毫无后盾支持与胜算的情况下匆匆举兵?

不是他不能,而是他不愿。不愿利用我,不愿难为我,不愿借我们的关系将骨肉至亲绑在与他同一条船上。他愿意退,他愿意忍,他要我们的感情干干净净,他要对我的爱不掺杂一丝阴霾……

至于大婚那日,我冷冷一笑,貌似在小鱼仙倌未有任何不轨行为之前,旭凤就已迫不及待进行镇压,进而堂而皇之在大殿之上众人面前给他定下一个未曾开始便已结束的大罪。为什么?因为旭凤既想得到我,想要夺兄长之妻,却又要大义凛然地站在道义一边,左右逢源。既想如愿,又要将自己摘了个干净,不愿有一星半点的损失。

身为君父,天帝太微如此机关算尽;身为嫡母,天后荼姚如此肆意生杀予夺;身为叔父,月下仙人如此厚此薄彼;身为兄弟,旭凤如此道貌岸然。天道无情,让他怎么忍?让他如何忍!

霜花,你说自己是一个筹码,是他唯一筹码,你太高估了自己,也看轻了他……

他确实是一个赌徒,可这场天地间的豪赌,他赌的是人心,赌的是太微荼姚多行不义必自毙,赌的是天理昭彰善恶有报,赌的是生死有命只求无愧于心!

在我刺杀旭凤前,众仙早已倒戈,太微大势已去,兵败如山,胜负已分。他要的从来不是赶尽杀绝,否则当初献给太微的酒中加入的便不会只是煞气香灰,而是断肠□□;毒后荼姚也不会仅被囚禁于临渊台,而是万劫不复、灰飞烟灭。威胁最大的先帝他容得,有着血海深仇的废后他也容得,又岂会容不下一个旭凤?

故而,篡改梦珠时他并未想到我会杀了旭凤,为的只是让我对旭凤断情绝爱。

杀旭凤的是我,而他要的从来只是掌握自己的命运,只是为死去的生母,为千千万万笠泽水族讨个公道!

若说他对金丹做了手脚,我未记错的话,那日小鱼仙倌问你求取老君仙丹何用,你答的是护身自保。你处处躲闪,步步欺瞒,既自己不实在前,怎不允他人防范在后?

是,即便他有所算计,可他算的,至始至终,不过是为了一个我!


状态提示:29.锦觅怒怼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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