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天界的大殿下,人称夜神。
但我更喜欢叫他“小鱼仙倌”,也说不清为什么,或许那种感觉就像是守着一个只有我们俩知道的秘密,每每叫起总让我心生欢喜。
他是所有人的大殿,唯独是属于我的小鱼仙倌。
他和凤凰不一样,凤凰有很多珍贵的好东西——最美丽的仙娥心属于他,最勇猛的五方天将尽归帐下,琉璃马、赤霄剑,赫赫威名,还有天后毫无保留的宠爱……相比之下,小鱼仙倌有的着实不多,几间寒舍,一只小鹿或许就是他拥有的全部。
和凤凰在一起的日子无疑是刺激的,是五光十色的,是绚烂夺目的,他能拿出那么多新奇有趣的东西逗我开心,做出那么多有趣的事情使我高兴。他可以在天界举办人间的端午节,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他一次次或有意或无意的靠近总是让人感到身体的火热,他那么勇敢,那么骄傲,那么爽朗,他似乎天生就是一道没有阴霾的光,生来就接受万众敬仰,其中当然也包括我。
我被燃烧着,被刺激着,被攻占着,心口就像被他的赤羽箭射中,偶尔紧得生疼。
小鱼仙倌却不一样,他没有太多,但他会用灵力给我买我想要但凤凰却不屑买的兔耳和狐尾,会陪着我在雨后的人间上茶馆吃早点,会用宠溺的眼神看着我,静静地听我说话然后浅浅微笑……和他在一起,心情是舒适娴静的,是平和安宁的,就像天上流动的云,林间吹起的风,似乎有些什么来过,又似乎什么都没能抓住就走了。
有时,我又会觉得小鱼仙倌和自己好像,他的手常常和我一样冷,却总是轻轻执起我的想把我手捂热;我们一样喜爱浅色衣着,一样适合古朴的发簪而不是金光闪闪的凤簪。当看到他把我送的葡萄藤插于发间时,我忽然觉得天地间没有人能比他簪得更好看了,至少我就无法想象凤凰簪葡萄藤会是个什么样儿。
小鱼仙倌的身旁也很清净,只有一个话不多的仙侍,名叫邝露。而凤凰总是有那么多的仙娥,他的脚踝上常常缠满了各宫仙娥绑上的红线,而其中最闪亮最美丽的要数鸟族高贵的首领穗和公主。所以,与小鱼仙倌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安宁快活的,可与凤凰在一起时不知怎的,心口总一阵阵酸楚地发疼,每当这时似乎就有一个声音在心里喊着“我要出来,放我出来!”。
与凤凰在一起时就恍若进入了一个五光十色、绚丽多姿的梦境,梦里的一切都是热烈的、辉煌的、灿烂的,却又似乎不属于我的;与小鱼仙倌在一起时,日子又似乎回到了安静祥和,顺其自然却又踏实。
可惜年轻时,我们总以为那些让我们痛的,才是爱的,却不知悠悠岁月,那些沉淀的,才是宝贵的。岁月静好,是一个人能给另一个人最珍贵的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