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燕国贵族齐聚于此,死士们只用一定的力量,就可致山体断裂,引发大规模雪崩。这种浩劫似的“自然灾害”,常人是逃不过的。
而陈朝的其他将士兵卒,自然要四处埋伏,将已生内乱的燕国兵卒极力掩杀。
陈朝的大捷,就在于消灭燕国大部贵族,和在边境线上,与陈军对战数月的燕军精锐。
对奴隶制的燕国来说,贵族是无上的财富,杀绝了这个阶层,几乎会毁了一个族群。
陈朝出了这个毒计,燕国与陈朝的仇恨是不死不休的。
关于这一点,望月明白,皇帝就更明白了。
所以,王弼请求出调临近的左右威卫精锐,皇帝没考虑多久,就下旨出调威卫大军。
有了北疆的胜捷,西线和西北也立时有了转机。由是军心愤起,民心大振。
也许是北线的计谋,给西、北二地军将许多灵感,西北边陲的将军们,在与敌人对垒时也是奇谋频出,妙计不断。
两三个月过去,到来年正月,西、北也有数场小捷。
皇帝龙心大悦,金口一开,说今年上元佳节,要好好热闹一番。
宫里宫外都风风火火忙起来。
距上元节不过三天,皇后忙得脚不沾地,李贤妃突然登门,却带来个坏消息。
她侄儿李绸,在率众取得几次胜捷后,在军中一次庆功宴中,因不胜酒力先行归帐。
翌日却被卫士发现,他人并不在军帐中,军士们到处寻不见,李绸就莫名消失得无影无踪。
华将军在塘报中说,看形迹,她那苦命的侄儿像是因酒醉恍惚,失足跌下山崖去了。
李贤妃说心中有疑,对皇后托以心腹之言:“娘娘,我没梦到绸儿,他一定没有死。
“华哲连丧尽天良,手段歹毒,定是他害的我绸儿,他既有心相害,如何肯用心搜救,娘娘,您一定要帮我——”
说着,李贤妃死死跪于地上,哭着抓住皇后双腿不放。
望月在旁看着,虽也不忍,但却心中疑惑,她问贤妃:“李娘娘,您为何断定是华将军——”
李贤妃一回身,突然眼绽狠佞,疾声道:“一定是他……到这个地步,我也不必庶掩。
“娘娘,殿下,我同这贼子有过婚约。可后来,长兄突然与我说,此贼阴骘歹毒,不能婚配。作主替我解了婚约……
“后来,长兄长嫂在洛州遭难,恰逢他也在洛州……臣妾心中深疑,只是苦无证据……
“如今,他又谋害我可怜的侄儿……娘娘,求您救绸儿一命,不管事成不成,妾身给娘娘当牛做马,死也甘愿啊……”
望月忽然想起,李绸临行前说,为报国已存死志,请她照应李贤妃。
她对他说,他文武相济,必能得偿所愿。
她与他说这番话时,其实并没有几分真心。
此时也不免有叹惋之意,想这谪仙人一样的男子,正当英年,笃志报国,若真存一线生机,不帮他就太可惜了。
皇后命人将贤妃拉起来,李贤妃与次兄并不亲近,别处也是寻不见助力。
她只有皇后这一个门路,别无他门,怎么也不肯起身。
望月见状,对皇后道:“母后,这事——我去求一求父皇。李将军毕竟是国之栋梁,若真为宵小所趁,当真是遗恨邦国。”
李贤妃听言,一改柔弱之态,一个兔蹿,猛跳到望月身边,紧拉住望月手道:“殿下,殿下,陛下疼你疼得紧,只得你去求他,才能救得绸儿,我给你——”
说着又跪下,望月忙拉她起来,不容她说别的话,只说派人往崇德殿请皇帝来。
望月自己出了正殿,自换了内侍的衣裳,叫小内侍给她化妆。
化好了也没带人,自已跑去崇德殿。
崇德殿上有许多人,且轮不到她见驾,周老福便领着她坐等。
坐着坐着,望月歪得睡着。待被人唤醒时,天色已经暗了。皇帝坐在她对面,笑着看她。
望月上前行礼,对皇帝开门见山道:“父皇,儿臣今来,实有一事相求。”
皇帝大感诧异,月儿可从来不求他,就问她:“所求为何?”
望月想了一想,将贤妃来求皇后,及期间各种言语一一道出。
皇帝看着她,眼神就有点异样,他面容淡淡的,挑眉问道:“月儿与贤妃侄儿相熟?”
情态莫名的怪异。
望月愣了一下,讷讷地去看皇帝,皱眉答道:“并不太熟,只在人丛中见过两回。
“还有一回,是李娘娘带他向母后辞行,碰巧遇到了。”
“说着,抱着皇帝胳膊,娇声道:“父皇——儿求您救他。一者,李娘娘待儿臣甚是和善,也碍于母后的情面。
“二者,相比华哲连这种榆木疙瘩,儿以为,还是李将军得用些。”
皇帝观她言语情态,不像是与人有私,立时除了疑心,又复满面笑意。
他捏捏她鼻子道:“好好的镇西将军,洛州将军,到你嘴里,就成了榆木疙瘩。你这嘴哟。”
望月娇气地哼一声,倒不过分评说辩白。刚才是话赶话,才有这个评价,她哪能由着性子,就在皇帝面前大放厥词。
得了她的这个请求,皇帝跟她闲聊着,就是不说要不要救,更不说怎么救。
望月也没法真跟他急,只能露点意思,跟着他的话语瞎卿着。
聊到肚子咕咕叫了,望月忙起身行礼,